江苜确实是懒得给反应,甚至谈不上震惊或气愤,就是觉得荒谬,荒谬到他觉得没有继续坐在那的必要。
他知道自己长得好,旁人因他外貌所表示出的好感他也早已见怪不怪。可是从没有像凌霄这样直接且不尊重的,他看自己的眼神侵略感太强,像野兽看猎物一样,伺机而动,自信满满。
上次在婚礼上,他在自己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就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职业乃至专业,那时他就心生戒备,觉得要离这个人远一点。
江苜以为自己不留余地的拒绝会令对方打消念头,但是他没想过野兽对于势在必得的猎物有多执着。即使短暂的蛰伏,也是为了下一次一举捕获。
凌霄想要查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那天婚礼上见到江苜之后,他就着人去调查了。
这天遛完狗回去,正好收到结果。
凌霄坐到露台上,打开电脑。江苜的资料是从他大学入学起的记录,除了个人基本资料,大部分是他的学业相关内容。凌霄看到他毕业时间,果然是二十四岁就博士毕业。
接下来从助教到副教授再到教授的晋升也都符合规定,履历不仅干净,而且漂亮。
他还注意到其中有一条,他的博士生导师给他的结业祝语: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谨之,慎之。
凌霄看到这句话皱起了眉,一般都结业祝语无非是一些祝愿和激励。
江苜做了什么?竟得到这样一句带有警示训诫意味的话。
凌霄想起那天江苜的态度,觉得有些难办,江苜二话不说起身就走。态度看似并不激进,其实比直接骂他一顿还难办。
看到江苜家庭关系那一栏的时候,他沉默了,一个户口本上冷冷清清的就他一个人,一个家人都没有。这身世真够惨的。
凌霄又翻到了江苜恋爱关系那一栏,得了,比户口本还干净。这人都他妈二十八了,居然没有谈过恋爱。
看完资料,凌霄往后靠着椅背,脑海中又浮现出今天江苜的模样。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仿佛照着他的欲念长的,连头发丝都风情万种得勾着他。
今天他们碰上确实是意外,但是即使没有今天的偶遇,凌霄也会再次找上他。
江苜还不知道,自己出现在凌霄视线里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以后这些事情的发生。
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一只蝴蝶,曾经煽动了一下翅膀,导致他们的相遇。
猎人的陷阱已经准备好,只等着猎物走进去的时候,收网掠夺。
晚上七点多,某私人俱乐部包房。
“你说,想要把一个人留到自己身边,什么办法最好用?”凌霄问身边的男人。
“你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司澜沧轻笑一声,手缓缓摸着自己身边一个女孩儿的头发。女孩儿望着他,满脸痴迷和渴望,讨好得往他身上蹭了蹭。
凌霄啧了一声,说:“你回答就完了。”
“无非就是花钱。”
凌霄摇摇头,说:“这个办法没指望。”
“利诱不行,那就用权势。只要是人,总有弱点吧。”司澜沧又说。
“没弱点,孑然一身,无亲无友,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凌霄叹了口气。
司澜沧微微皱了皱眉,说:“这种人,应该很缺爱,那你谈感情。”
“缺爱?”凌霄想了想江苜那张脸,嗤笑一声:“一副冷心冷情的样子,看着可不像缺爱。”
“不爱钱,没弱点,还冷心冷情。”司澜沧眼睛闪了闪,说:“真有意思,这种人要是能。。。”他垂着眼皮看了看俯在自己膝上的女孩儿,眼中意味不明。
突然,司澜沧勾唇一笑,说:“ary,你想离开我吗?”
被叫做ary的女孩儿闻言脸色一白,惊恐的摇头。然后把脸埋到他的膝上,小声的呜呜叫着,似乎很害怕被抛弃。
“ary,这个人你喜欢吗?”他指了指旁边的凌霄。ary思考了一下,看了看凌霄,又看向司澜沧,接着又在他膝盖上蹭了两下。
“你过去陪他玩一会儿。”司澜沧揉了揉她的头,轻声道。
ary闻言慢慢爬到凌霄身旁,跪坐在他脚边,然后讨好的把头靠到凌霄膝盖上轻蹭。
凌霄双臂伸展,背往后靠,蹙眉看着ary。问司澜沧:“你这是怎么驯得?”
司澜沧点了支烟,说了些什么。
“操。”凌霄骂了一句,说:“真他妈造孽。”
“嗯。”司沧澜吐了口烟,点了点ary,又说:“不过想要到这种程度,要反复训练很多次。”
凌霄看着ary,心里有些抵触这种相处模式,他跟司澜沧不一样,不好这口。他晃了下膝盖,对她说:“别蹭了,回去吧。”
ary却不听他的,而是转头看向司澜沧。司澜沧笑了笑,冲她招招手。她又开心的爬回司澜沧脚边,仿佛眷恋主人的宠物。
司澜沧对凌霄说:“怎么样?试试我的法子,保准他跟ary一样听话,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凌霄沉思了一会儿,嗤笑:“你这方法是驯狗的,不适合我。”
“怎么不适合?”司澜沧挑眉问。
“我跟你玩的不一样,你玩的狗。”凌霄看着他,眼中有一点鄙夷,他说:“老子玩的是鹰的。”
司澜沧没在意他眼中的那点不屑,说:“鹰可不好熬,你别被鹰啄了眼。”
凌霄不屑使用司澜沧的手段,只能继续找江苜的弱点。他又开始深挖江苜的底细,还真给他挖到了一点东西。
他看着电脑邮箱里收到的资料,突然笑了:“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