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鹤霄:“让龙哲送你下楼。”
辛雪稚拒绝:“不用,你们一会儿不是还有重要会议吗,你忙吧爸爸。”
辛鹤霄便没勉强,一群人送他到电梯口,经过办公区域时,之前曾嘲笑过他的员工们,又悔又怕地不敢看他,垂头努力缩着身体。
辛雪稚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太疲惫了,只想回到床上躺一躺。
走出凌帆大楼,熟悉的车果然在路边等他,刚往那边走了没几步,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往下软倒。
有人十分迅速地冲过来接住了他。
辛雪稚睁眼看到白茫茫一片,偏头又瞧见一张熟悉的脸,心中了然,“果然是你”
况戍握了握他的手确认温度,这才回他:“你怎么知道?”
“那个、杨豪,他只是个销售部经理,办公层很低,龙叔他们根本不可能突然下来。但如果是爸爸或者别的领导层在凌帆见到了我,他们不知道我和杨豪的渊源,根本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了解完整的经过。知道我去当志愿者并在第一天发生小插曲的人只有你。”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一段话说了很久,人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医院,手上还吊着水。
“我怎么来医院了?”
“你晕倒了,还记得吗?”见他想起身,况戍托着他后背靠上枕头。
“啊”辛雪稚迟缓地回忆着,“对了,在凌帆门口,倒下去的时候好像有人接住我了,是你?”
事实根本不用况戍回答。
辛雪稚颇带惊异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学会瞬移了?”
况戍失笑:“你一出大楼我就跟了过来,是你状态不好没发现。”
辛雪稚又捉住他的言外之意:“你一直在凌帆楼下?还有,你到底怎么知道我和杨豪之间的事的?”
况戍从头解释:“今早经过培训学校看到你正带着一个小孩下车,我就猜到这小孩估计和志愿者活动有关,让人查了查,得知“小插曲”经过,也从展馆那了解小孩父亲曾找过你麻烦。志愿者活动已经结束,你却突然又和冬令营的孩子在一起,稍作猜测,就能猜出前因后果。我联系了伯父,他让手下一查,很快就查出销售部最近有点热闹。”
“恩,跟我猜的差不多。”辛雪稚说,“只是我没想到你会直接联系我爸爸。”
况戍很惊讶他会是这个反应:“既然事情发生在凌帆,联系伯父是最有效率的方式,不然你还想被杨豪欺负多久?听龙叔说,他赶到时,杨豪都已经对你动手了,我始终会晚一步。”
辛雪稚没吭声,盯着床单慢闪睫毛。
况戍很快敏感到了什么:“雪稚?你难道以为伯父会不愿意帮你?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伯父一直都很关心你。”
良久,辛雪稚才小声地说:“我知道。”
他的父亲虽然不苟言笑不善表达,但对他从不吝啬关怀,辛雪稚因此曾经那么坚信父亲深爱着他。
直到杜晨出现,直到他无意中听见父亲的那番话。
他这才明白,自己得到的关心仅仅源于这具不健康的身体,关心一个不健康的孩子是人之常情,但那并不意味着这个孩子就能得到喜爱。
况戍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没再多和他说话,陪着他把点滴打完,带着人回家去了。
“你把我放门口就行,怎么还开进去了?”辛雪稚眼看着况戍把车开进辛
况戍打着方向盘:“伯父说快要过年了,今晚一起吃个饭。”
“”辛雪稚,“好吧。”
况戍下车走到他这边来接,辛雪稚一脸懵地看着他:“干嘛?”
况戍:“抱你进去。”
辛雪稚觉得他有点不分场合:“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正事了?这长辈都在家里呢。”
况戍欲言又止:“行,你来。”
辛雪稚在况戍一个“请”的手势下跨腿下车,结果脚刚沾地人就歪了下去,被早有预料的况戍一把接住。
“怎、你们给我喂药了?”辛雪稚不可置信。
况戍抱起人就走:“你到医院的时候嘴唇都发绀了,还不喂药?老实待着别动,这次发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真该让你看看医生骂我的那张脸。”
“”辛雪稚自知理亏,老实缩在他怀里不动了。
与此同时,杜晨在餐桌看到多了副碗筷,好奇地问管家:“今天有客人?”
管家称是:“况总今晚过来。”
“是他”杜晨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笑意,在餐厅转了一圈,又跑回房间换了身衣服。
他从没有这么期盼过开饭,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往门口看,好不容易等到门铃响,管家迎门的时候,他也跟了上去。
笑容在门打开的瞬间凝固,他所期待的对象一身西服笔挺,帅气的容貌冷峻逼人,迈着长腿快步进屋的时候,怀里竟然抱着抱着他的继兄——辛雪稚!
今天我留你家吧
“少爷、少爷这是怎么了?!”管家一看辛雪稚是被抱着回家的,神色骤然慌乱。
况戍抱着人大步流星地走进客厅:“去了趟医院。”
管家在沙发上放好靠枕接人下来:“怎么还去医院了啊?出什么事儿了?”
“您别急,一点小事情而已,去医院也就为了个保险,问题不大。”辛雪稚笑着安慰到。
“哎呀,那是服了应急的药对吧?那我让后厨熬碗参汤过来提提气,一会儿开饭了,没力气可怎么吃。”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急火火地离开。
家里暖气足,况戍扶着辛雪稚给他脱外套,杜晨这时候才有机会插一句话:“况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