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万宁在楼下绕了三圈才回来。
她的脸猛地涨红,脑子里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盯着他嘴唇上方的牛奶印,思考能有什么狠话放一放。
而陈宥安,看到她红着脸盯着自己的嘴唇看,不知道想哪里去了,忽然跟着脸红。
万宁没想好有什么狠话,她只会说:“管好你自己!”
然后扭头去梳妆镜前吹头发。
嗡鸣的吹风机声里,已经擦干净“白胡子”的陈宥安又跟了过来,他别扭又诚恳地提醒她:“这里的人民风开放,但你毕竟……我是说,你心思单纯,别被男人骗了,就算时代不同了,男人也还都是一个德性,看着再翩翩君子,可能满腹男盗女娼。总之!在你没成亲前,不要叫人占了便宜去……”
他最后一句声音越来越低,淹没在嗡嗡声里。
万宁把吹风机关了,皱眉,看他。
陈宥安只是从窗边看到了她跟陆清手拉手而已,没看到更多过分的举止,虽然这在他看来也挺过分的。
他说的时候觉得挺不是滋味的,“如果他真心爱慕你,就该敬重你。”
万宁忽然笑了,“若是如殿下这般,新婚夜都敬重我,敬而远之绝不碰我,那一定是爱惨了我咯。”
她说完,又打开吹风机,继续吹干头发。
暖风带着洗发水的香味吹到陈宥安面前,他听到她的揶揄讽刺,手指尖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不是特别疼,但也不舒服。
她的闺房他不合适久待,看她专心吹头也不打算跟他再说什么了,陈宥安默默离开房间。
今晚不想学习了,想早点睡觉,最好是睡着了,醒来发现就在太子府,一切都是梦一场。
或许这想法太强烈,还真被陈宥安梦到了前尘往事。
恰是大婚那晚,他带着兵书回新房,看到一身红妆的万宁坐在床边有些局促地望向她。
她应该有些怕他吧,毕竟是两个全然陌生的人,就这么被凑在一处。
陈宥安坐在桌前,看书。
万宁干坐陪着,也没说话。
陈宥安耳边响起万宁的声音:“若是如殿下这般……那一定是爱惨了我咯。”
他惊诧抬头,万宁并没说话。
她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睛眯着,在打盹。
陈宥安站起来,走到床边,她身旁。
虽然他没出声,但万宁这个新嫁娘还是警惕地醒了。
陈宥安没再通宵看书,解衣就寝,却依旧没碰她。
他好像和那夜说了一样的话:“宫里人心叵测,不要轻易信谁,若是遇到难解决的事,可以求助太后娘娘。”
但又好像说了些没说过的话:“也可以和我说,毕竟夫妻一体,咱们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知你不是真心嫁我,待有一日……我能做主了。你想离去我便放你走,再觅良婿也好,或是你有别的想法也好,我竭力保你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