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缥缈,细雨如烟。
简陋的茶棚、粗糙的碗、远行的游子、忙里偷闲的老板,构成一幅和谐喧嚣的画卷。
何珉谦嘴角噙着清雅的笑意,白皙如玉的手端起茶碗,浅啜一口茶水,粗糙的口感弥漫口齿间,耳畔是细密轻盈的雨声,颇有一番随性散漫的闲适感。
他眉眼舒朗,惬意地听着周围的人闲聊。
“最近可真是多事之秋啊。”一个络腮胡大汉感叹道。
“可不是嘛,听说剑仙雨生魔带着他那个徒弟走了小半个南诀,路遇挑战之人,皆是只胜不杀。”
另一个人接话道:“这算什么,倒是那稷下学堂李先生离开天启一事,更值得注意。”
“确实如此,那可是天下第一啊。”
“唉,你们说,李先生为什么要离开天启啊?”
“李先生向来随性而为,想一出是一出的,我们怎么知道。”
李长生离开天启了……
何珉谦眼帘微掀,眺望远方,入目皆是参天大树,朦胧云雾缭绕其间,模糊不清。
冷风刮过,云雾忽散,不过弹指间,新的云雾重新飘来,遮挡世人窥探的目光。
他掏出几个铜板放在桌子上,拿起搁在桌边的油纸伞,轻轻撑开举过头顶,抬脚踏入雨帘中,离去。
是时候,去见见这个忘年交了。
我们还没商量婚期
细雨初歇。
略带湿意的风轻轻拂面,凉意清爽,酥酥麻麻,棠溪琰一行人下了马车,闲庭信步般走在不算宽敞的长街上,偶有三两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瞥上两眼,开始跟身边的朋友窃窃私语,讨论他们的来历。
“叮叮当当……”
清脆且富有节奏感的打铁声不期然地落入耳中,一行人停下脚步,棠溪琰微掀眼帘,就见铺子上方悬着的木牌上写着“千月打铁”四个字。
百里东君好奇地问:“春水兄,你以前来过这儿?”
春水兄……
棠溪琰微微眨眼,哪怕是一路行来,她也还是没完全习惯叫李先生春水兄,实在是他原本的形象有点深入她心了。
“要锄头铁锹还是犁呀?”打铁人头也不抬,朗声问。
南宫春水答,“要刀,一把好刀。”
听到这道熟悉的嗓音,打铁人猛地停下动作,抬眸看向负手而立,面含浅笑的南宫春水,问:“你是何人?”
“故人。”
“叫什么名字?”打铁人又问。
“南宫春水。”
打铁人站直身体,狐疑地看着南宫春水,“你不姓李?你和那家伙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你不是他的亲儿子?”
话落,南宫春水脸上的笑意立即消失。
棠溪琰紧抿着唇,强忍着笑意,与萧若风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碎光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