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谦再次与周徐映打着商量,声音哑哑地,是昨晚哭哑的,但语气缓和许多。
周徐映把粥放在床头柜上,转开话题,“喝点粥,早餐不吃对胃不好。”
贺谦眼神冰冷的看向那碗热气腾腾的粥。
周徐映没得到回应,已是意料之中。他转身离开,贺谦端起粥,猛的砸在地上,粥飞溅在他的鞋子上,瓷碗碎裂。
周徐映回头,将瓷碗拾起。
锋利的瓷片划破肌肤,他面上没有一分动容的将瓷片丢入垃圾桶,把粥清理干净,带着垃圾袋走了。
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也没有心软。
挽留
十分钟后,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又送了进来。
贺谦仍躺在床上,背对着门。
周徐映放下碗就走了。
贺谦忽然小声地说,“对不起……”
周徐映的步子僵了一下,走了。
该道歉的是他。
周徐映走后,贺谦仰躺在床上,手臂隐隐作痛。他的血肉里,被嵌入了纳米的定位器,他并不怨怪周徐映这么做。
周徐映只是想掌控他的动态,贺谦以为这样周徐映就不会那么担心了。但他没想到,在植入纳米芯片后,周徐映还要将他关起来,令他休学……
贺谦实在想不到,这个芯片的意义。
运输车迎面撞来的那一瞬,贺谦想躲开,但浑身僵硬无力,整个人都木讷着。
刺眼的强光,劈开他的视线,仿佛能将他带回另一个世界。
他踌躇,犹豫不决……
三秒后,一道颀长的身影逆着光走来。
是周徐映。
周徐映戴着婚戒,站的远远地,不说话。
但贺谦知道,周徐映是在挽留他。
贺谦猛的回神,他说过的,如果周徐映无法离开,那他愿意留在这陪他。
贺谦不能走。
一只强有力的手,将他拽了回来。
贺谦醒后,失去了自由,被关在这里。
当时的情景,在周徐映看来是疲劳驾驶的司机差点将发烧的贺谦撞死,是无比惊心动魄的一幕,是生与死。
但在贺谦看来,两者都是生。
昨晚,贺谦并未睡好。
他想了许多。
贺谦在想,如果站在马路上,险些被撞的人是周徐映,那他该怎么办?如果周徐映出现意外,自已又该如何在陌生环境中生存?
设身处地的想想,贺谦就能理解了。
他该和周徐映道歉。
周徐映只有他了。
贺谦今早本来想和周徐映好好商量的,他不在意自已是否会被关在这,没有自由,像从前那样被监视。
他知道,周徐映生病了。
但周徐映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贺谦有些生气。
在与周徐映相处的四年多里,贺谦的部分问题是得不到答案的。周徐映有些事,不愿意回答,就固执的不会说。
没人能撬开他潜藏在心里的话。
也没人能改变周徐映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