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叙穿着手术服看着贺谦的眼神,冷冰冰的。
不如上次那么温柔。
“林医生看起来对我颇有成见。”
“你对他也颇有成见。”
贺谦笑了笑,“我对你也是。”
“贺谦,你很冷血。”
“不喜欢就是冷血?”
周徐映对他的好,是基于“爱”,这种爱是难以理解的病态,贺谦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
褪去这层“爱”,周徐映就是个疯子。
所有的行为,都是周徐映强加给他的。他不喜欢,就不接受。拒绝别人,是自由的。贺谦想保留这份自由,他不认为自已错了。
“你知道他胸口的伤怎么来的吗?”林叙说这话时,嘴唇都在抖。
“我不想知道。”
“注射麻药。”林叙结束了话题。
贺谦闭上眼,再睁开时手术已经结束,他被推着从手术室出来,他抬手抓住了周徐映的手,薄唇动动:“为什么?”
“嗯?”
一滴泪从贺谦眼角滚落,他自已都没察觉,手死死地抓着周徐映的手。
贺谦睡了。
周徐映将人带回了家,上车时,医院暗处的角落里,一位穿着皮夹克的男人,目光紧随着宾利车离开。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是,周徐映包养了个小白脸。”
“京城政法大学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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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做完的第二天,贺谦照常去上课了。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了,天气转冷的很快。晚上他从自习室走到学校门口的那两步,显得尤为漫长。
这段时间,家教让他存了一笔钱。
也有万把块。
这些钱,他要寄给夏天铭。
晚上。贺谦下课时,天上飘了雪。雪很大,在他头顶上筑起一层白。
昏黄的路灯下,周围的植物上披了一层白被,银装素裹,他走过去抓了一捧雪,一边往学校外走,一边捏团,手指冻的僵红。
陈然撑着伞追来,“贺谦,我送你去学校门口吧。”
“不用。”
陈然拿起手机看了看,“现在九点了,零下十度。从这过去还有很长一段路。”
贺谦看见了陈然的手机,是最新款,不再是那个屏幕破损的旧手机。
“不用。”
贺谦捏着雪团,低头没再看陈然。
陈然没再说话,站在原地。贺谦走出伞,低着头把雪团捏的又圆又漂亮。
迎面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下一秒,一件黑色的大衣盖在贺谦身上,“嗯?”
贺谦一抬头。
周徐映被光影柔和的脸,映入瞳孔,贺谦愣了好几秒。
周徐映目光望着陈然,“从这到学校大门,不过寝室楼。”
他单手摁在贺谦肩头,“你们不顺路。”
这话,明显是对陈然说的。
周徐映揽着贺谦的肩膀走了,刚走两步陈然的声音从后背传来,“周总就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