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白,你表兄他不是那个意思……”
人群沉默不敢作声,琉璃灯温暖的光晕下,殿前气氛却似乎降到冰点。
殷灵栖旁若无人一般,由宫人搀着直接略过他们,朝正殿里走。
“昭懿,不可目无尊长。”殷承恪开了口,冷冰冰地训诫她:“母妃乃一宫之主,你应当给她行礼。”
殷灵栖却似没听见,脚步甚至都未耽误半步,直接抬脚进殿,一撩裙摆坐上上座。
“昭懿,”殷承恪皱眉,转身攥住她的:“这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坐的位置,起来!”
“恪儿说这么重的话做什么,你皇妹年纪还小,吓着她了怎么办?”齐妃心疼地上来劝阻,望向小公主的目光中尽是疼惜与怜爱。
“松手。”殷灵栖一想到自己前世被逼死的结局里殷承恪也出了一份力,便觉得恶心。
真不愧同为流着齐氏血的表兄弟,和齐聿白一样虚伪。
她瞥了一眼皇兄那只遒劲有力的手,面上平静,心底在盘算是否要剁下来同齐聿白的左手凑成一双欣赏。
“皇兄听不懂我的话吗?”
她抬起眼眸,眼底是殷承恪从未见过的冰冷。
“我让你松手。”
“你年纪小不懂事,父皇宠着你,母妃愿意纵容你,为兄却不会惯着你。”
殷承恪不但不退,攥住殷灵栖的手反而更加用力,捏得她腕骨生疼。
“本宫嫡亲的哥哥——大晟的太子都不敢管束本宫,你,凭什么?”
一旁假意伤心垂泪,实则看戏的齐妃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她紧张地盯住小公主一举一动,心境逐渐走向恐慌
经验颇为丰富的齐聿白更清楚二皇子在自寻死路,但他记着方才那笔仇,此时袖手旁观,并不打算制止。
殷灵栖平静地望着殷承恪,眼底笼罩的暗色愈来愈浓:“最后一遍,松手。”
殷承恪勾唇冷笑,不以为然。
昭懿自小被养在齐妃宫里,受他训诫。小公主那双手,小时候不知挨过多少回殷承恪的戒尺,被打得很是可怜。小小的人儿,不知在寒冬腊月里被他罚站过多少回。
殷承恪深知自己在皇妹心中形象凛然不可侵犯,十年的时间,三千多个日夜的训诫是一座高大的不可逾越的高山。
皇妹不可能跨越心理上那座高山。
“你不该和皇兄这么说话,应该受罚……”殷承恪双目沉沉注视她,下一瞬,突然噤声——
他那素来乖顺柔弱的皇妹抬手拔下一根簪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扎穿了殷承恪的手!
疼痛一瞬间狠狠贯穿他的全部知觉,殷承恪只觉全身经脉在这一刻叫嚣着炸开。
长长的金簪刺破出的伤口冒出汩汩鲜血,滴滴答答沿着手腕往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