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杳终究说出这句话。
平时宋杲遇陪他的时间屈指可数,他怕这次不说,下次见面又不知要多久。
“当然可以。”宋杲遇声音微颤,心疼地用脑袋蹭了蹭宋杳的头。
小孩后颈的腺体异常肥大,能清晰地看见里面的血管,他朝腺体吐气吹了吹。
明明是可以肆意撒娇的年龄,沦落到和自己爸爸说话都需要小心翼翼,甚至用上了恳求的语气。
同一屋檐下隔绝温馨气息的局外人带着警告性开口:“宋杲遇,我说过什么?”
宋杲遇颠了颠宋杳的身体,“不管任何情况都把你放在第一位。”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宋杳紧张地抓紧宋杲遇衣领,“不、不要吵架。”
“不吵架。”
要吵都是颜序酌单方面发疯。
宋杲遇把宋杳放回病床,替他捏了捏被子,“你那么重,我又不能把你抱在怀里。”
“哦,可我,可以抱你。”颜序酌下最后通牒,“五分钟到了,回家。”
alpha不顾病床有多少人在看,抱起beta大摇大摆走到病房门口。
宋杲遇认命,阻止alpha发疯的第一要点,就是顺应alpha的疯狂。
“爸爸。”宋杳抓着床围栏,不舍地看着宋杲遇。
“乖乖吃饭。”宋杲遇挥挥手,“好好长大,我是宋杲遇。”
“杳杳知道爸爸是宋杲遇。”宋杳翘起嘴角,空气里飘来淡淡的花香,味道很轻,但极具压迫性,他缩缩脖子添了一句,
“父亲是颜序酌。”
走马灯
离开病房下楼,入眼便是废墟一片。
荒凉、破败。
残垣断壁和粉碎的玻璃无一不宣告当时的火焰多么凶猛。
宋杲遇沉默地望向大楼,高度落差大,原本宽阔的实验室变成一个个小窗户,无法道明房间的具体名字,但他却能一眼分辨出25层楼名为腺体实验室(一)的房间。
宋杳就在腺体实验室(一)病床上躺着。
不过是在身后新建的大楼里,并非是眼前废弃建筑里躺着。
新建的象牙塔最大程度复原了烧毁的象牙塔格局,楼层命名也是相同。
建造者说的是保留损坏的象牙塔,作为历史的见证,告诫后人小心火灾,无限思念长眠于此的科学家。
那场火灾死亡惨重,基本上没有一名科学家走出象牙塔大楼。
温勒尔科学事业发展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创。
长久以来集结全星球脑力担当的实验数据和实验体都毁于一旦。
怎么不叫人痛心?
本来人烟稀少的地方挤满了前来悼念的人。
大楼周边拉上警戒线,燃烧后的楼房容易坍塌,五米之内不允许靠近。
宋杲遇觉得呼吸变得困难,象牙塔靠近湖泊,带了凉意的河风拂过他的脸颊,顷刻间带走他的全身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