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前程之外,还有生活。我不强求大家可以做家人,但我想我们至少是可以交托后背的队友。所以,你也好,大家也好,如果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大胆开口。我能满足的尽量满足。”
共事这么久,莫林知一直展现的都是雷厉风行、敏锐果决、甚至做起事来比男人还大开大合的模样。她就像战场上的一位将军,观察着整个战场的信息变化,精准调整策略部署。哪怕手底下的小兵休息了,她的营帐也是灯火通明。
她虽然从不要求底下的人和她一样不眠不休,但,大家都不知道,一夜过去,第二天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变化。快节奏之下,大家自然而然地就忍不住向她看齐,时时刻刻保持着高度集中,时时刻刻准备着迎接考题。
所以齐铭入职这么久,对她有敬佩,有景仰,甚至畏惧,还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放松到他忍不住以下犯上,开了个玩笑:
“莫管事,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原来你真是个女孩子’。”
“······”莫林知有少许无语,而后忍不住失笑,“‘上司’不在男女性别之列,属于第三类人。不过你可以把我当长辈,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向我求助。”
“是——”齐铭拖着长腔,行了个恭敬但不失温情的礼,然后告退了。
看着他进门,嘴角还残留着笑意的莫林知眼神不期然一转,和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睛对上了。笑意不自觉一僵,莫林知收了表情,板着脸回了办公室。
就在她关上门安静写沧澜城规划时,门外,那道阴魂不散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莫管事,我有事情找,现在方便吗?”
莫林知:“······”
“进来吧。”
莫林知放下笔,看向龚煊,整个人很是公事公办:“什么事?”
“我也想去沧——”
“不行。”莫林知抢在前头拒绝,姿态很是果决,“后续所有的营销策划只由总部接活,其余诸城的《见闻》只承担信息改编的职责。所以,这一次,不管是你还是晚玉,我都不准备带。况且,你手上还有好几个活,做完了吗?我走之前可是要定稿所有的策划书!”
她一般有商谈余地的时候,哪怕不高兴,也只是皱着眉头,但会默许。反而是不容更改的时候会特别不客气地发出一连串反问,好似这样就压制住了对方一样。
所以,龚煊一看这反应就知道自己是没空子可钻了。不过,他既然来了,就不会只有一手准备,所以莫林知一说完,他就立马拿出自己的项目清单,指着上面两家她硬性划给他的商铺一脸光棍地求助:“其他我都有头绪了,这两个属实不在我的认知范围,既然你强行要丢给我,那是不是至少得引个路?”
莫林知:“······”
她半耷拉着眼皮,将无语表露得淋漓尽致:“既然长了眼睛耳朵和脑子就得物尽其用。我都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你别给我没事找事!”
“有吗?”龚煊无辜反问。
他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端详着莫林知,看得莫林知心都有点慌了的时候,突然弯腰前倾,整张脸凑到了她近前——
莫林知死死捏着拳,好悬没一巴掌直接扇过去。
而龚煊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观察着她,不止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眼里一闪而逝的慌乱,还有隐藏在浓密眉毛中间的一颗小痘痘——真可爱~
连长的痘痘都和她的性格一样,哪怕心里再着急上火,表面都得不动声色。
所以——
“莫管事,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不耐烦?”
——是因为看到了那张小像,对吧?
莫林知看着那双写满未竟之意的眼睛,冷静对视几秒,冷嗤一声启唇:“我没有。”
——既没有对你不耐烦,也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但,龚煊轻佻一挑眉,显然完全不相信。
他倒是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反复纠缠,只是进一步凑近,将唇附在了她的耳边——
莫林知只觉得一阵浓郁的苏合香在鼻息处炸开,她不小心吸入一点,与龚煊如出一辙的苦辣之味将脑子里的思绪炸成了烟花。
正竭力保持清明,又或者干脆直接推开他时,就听得耳边一阵沉闷的笑声,紧接着,一个沙哑又性感得要命,仿佛带着钩子似的声音响起——
“做生意比男人还精明,怎么遇上感情就只会装傻这么青涩的手段?莫林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只是不擅长处理男人的好感,而不是拒绝我的意思?”
“狗屁!这就是明摆着的拒绝!”莫林知想都不想就回复过去并忍不住爆了粗口,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她直接飞起一脚冲人的膝盖踹了过去——当然,踹空了。
眼眸含冰地看着闪到2米开外的龚煊,莫林知掏出手绢,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右边的耳朵:“以后说话离我远点,什么臭味都沾上来了。”
下头
虽然知道她的行为有几分刻意,但龚煊脸色还是暗沉了下来。
若不是脑子里还有几分理智在,他真的很想让眼前这个女人好好感受下什么叫“被臭味沾染”。
拇指和食指慢慢摩挲着,最终,他手一捏,退到了安全距离:“抱歉,是我冒犯了。”
莫林知没有说“没关系”,她冷冷看着眼前男人,直白警告:“龚煊,如果还想好好待在《见闻》,就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不该有?哼!”龚煊才压下的火气腾地一下又冒出来了,“莫林知,情难自已不是什么触犯天条的大错吧?你不觉得自己这个态度有点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