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躲着很多双眼睛默默窥视,无人再敢上前。他们被这笑容整的害怕不已。整艘船平静地停在海面上,时间在此刻都陷入了凝滞。
等慎一笑够了,眼睛的伤口迸裂,血透过纱布像两个圆形的大洞,那双温润富有神采的紫眸再没有见天日的那一天了。
一阵剧烈的猛咳,肺都要被咳出来。一阵阵腥甜涌上,苦涩生锈。他凄凉哀怆地躺在甲板上,听着一道足音停在耳边。
不知道走来的是谁,都不重要了。
产屋敷慎一像是疲惫极了,气息奄奄地请求:“您能帮我向我爱人带句话吗?”
站在慎一身侧的人没有出声。
慎一交待遗言似的,自顾自陈情说着:“请帮我告诉她,我要失约了。”
一声叹息,揉杂着道不尽的思念和悔恨,他流不出泪来,血滑落脸颊,沉入鬓间黑发。
天色灰暗下来,有风暴将至之势,海鸟在船的正上方盘旋不去,哀鸣不止。
一只海鸥疾速俯冲栽向潮起的海面,在接近水面的一霎,它突然变得出奇的轻盈,像岸边飘落的枯叶,倏地被海水打翻,卷翻了一面。
时空也这般轻巧地翻转而去。
鸟喙锋利,出现了伊织的瞳孔中,伊织心脏狂跳不止。
那鸟喙顷刻之间变成尖锐的白瓷碎片,伊织整个人失去平衡,无力地栽倒。她的脸已经离这些碎片只有分毫,眼睛亦然,她就要奔赴慎一的后尘了。
伊织不经意地喊了一声:“时透……”
她是即将溺水而亡的人,能抓住的浮木只有时透无一郎。
时透无一郎听见伊织的呼喊,目眦欲裂,瞳孔放大。没想到就这一晃的功夫,就有人把伊织压向那一地的碎瓷片。
他明明就在此处,却打破不了他与伊织的距离,只能看着她被众人欺辱责难。
时透眼尾发红,脖子与手上都青筋浮现。他用力敲击着这如玻璃,又似蝉翼的屏障。每一拳都砸在灵魂深处,嗡声共振。
在最后伊织的那声呼喊中,他攒足了劲,爆发出的力量冲破了设障者本身的桎梏,强行打破了所有阻碍。
还好,这次赶上了。
打赌
时透无一郎接住了伊织,那些白瓷碎片刺穿了他的手背,划破了他的皮肤。
他不在乎手上的新伤,只顾着把伊织扶起,带离了人群。
伊织已经一身是伤,时透怒视着众人,沉声发问:“你们要做什么?”
时透气势太强,这数十数百人,竟无一人敢跟他直视,仿佛刚才欺负伊织的不是他们一般。
伊织被当作杀人凶手一样对待,他们这些人甚至不惜在船上就动用私刑。表面为正义,实则都是在为了满足自己的凌虐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