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专门打虎,谁让废黜他家宗籍的顺治爷属虎呢?不打虎还打什么?
一个叛逆成性,一个有心,男才女貌,干柴烈火,没多久他非但住进了王翠翠的家中,还把赚来的银子一并交给她保管,自己只管琢磨怎么演好武松,戏班子人事钱粮等大小事物反而都教给王翠翠去管了。这也是习以为常的事,家里爷们继承了祖产,不知道自家多少亩地,每年进项多少的旗人老爷们多得是,反正有媳妇操劳那些。
倒是让王翠翠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以前她只管家务,顶多从货郎那买些针头线脑油盐酱醋,也就是公爹死后才自己上街买米粮。好在四十三前期还略略和她说了一些要点,她又是个性子坚毅的,两年下来也就做熟了,一个戏班子经营得有声有色。
她倒是有心直接改嫁于四十三,特别是怀孕之后,改嫁的心情越发迫切。可旗民不通婚,也只能这么先混着,左右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给别人看的。外人如何说随他们去,哪里想到昨儿个四十三突然被步军统领衙门的人给抓走了,惶惶不安时,又有人上门来检查她的脚。
要不是反抗不过,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女人的脚哪有被大男人来检查的,太羞耻了。两个孩子和瞎眼的婆婆也是吓得不轻,她又打起精神哄好小的去安慰老的。
“娘,没事,他们旗人女人在街上还被男的夹鼻子,查
看个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翠翠故作轻松,拉骆驼她还是听四十三说的,十分惊异。旗人十八九岁的大姑娘满街乱逛也就罢了,没嫁人居然就让外头的掌柜伙计轻夹鼻子轻薄了去,也太没规矩了。当时她是满心排斥的,不过在经历被迫让其他男人检查是不是天足后,她只好拿这个例子来安慰自家婆婆,同时也让自己心里没那么在意。
老婆婆丧夫丧子,早就哭瞎了眼,此时心里恍然悲伤却也流不出眼泪来。
“都是老婆子我没用,害了你啊!”
她捶着炕,王翠翠也是她一手带大的,感情当然不浅,但总归比不上自己儿子。想着自家儿子体弱,等他们老两口去了,家中力气活还是得靠儿媳妇。遂即便王翠翠生得好看也没有给她缠足,哪里想到也因此入了旗人大爷的眼。
床上柔软的铺盖让她又回过神来,因为四十三格外叛逆,明明南城有住处不住,偏偏住进王家,瞎婆婆自然也是和四十三朝夕相处。她眼瞎心不瞎,也知道四十三把身家银子都交给王翠翠保管的事,不然她一个当婆婆还能吃得好住得好?日日相处,哪怕明知道那人是取代自己儿子的人,也不免担心起来:“四十三没事吧!”
王翠翠闻言鼻头一酸,差点哭了出来,虽然没正式结婚,但两人也当了两年的夫妻,四十三对她又极好,感情日深,怎么可能不担心。只
是身边老的老,小的小,压力太大,才忽视掉自己心里的需求。
“应该没事。”想起四十三被抓走时为了让她不要担心悄悄给她透露了身世,她强打起精神说,“他家有几门远的亲戚位高权重,想来会搭救他。”
心里却哪里能够真不担心,肚子一抽一抽疼了起来。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不然孩子要流掉,生过孩子的王翠翠心中一凛,慌忙走到门外,央求看热闹的众人:“劳烦哪位大姐帮忙喊个大夫过来,感激不尽。”
要是以前,她肯定花上一两个大钱让个半大的孩子帮忙去喊人,但现在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她真不敢再漏财,只能卖可怜。
虽然绝大多数是看热闹的人,且素日看不惯她的生活作风,但还是有好心人,不一会儿,一个老大嫂拉来了一个附近很有名望的老大夫过来。
王翠翠一有不适就立刻请了大夫,然后便回床上躺着,并没有耽搁。
老大夫诊断完,开了副保胎药,让她注意休息,其他倒是没什么。这时戏班子赶完场子也回来了,劈柴的劈柴,打水的打水,还有人帮忙照顾老的小的,倒是让她不用担心其他。
遂强逼着自己入睡,刚刚入梦,就听门口传来马蹄声,立时被惊醒。昨儿个就是一阵马蹄声,然后四十三被抓走的,王翠翠紧张起来。
该不会是四十三有什么不测吧!
紧接着就听外面戏班的人高声说:“班主回
来了!”
声音中不乏喜悦之情,班主回来,他们总算能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