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如释重负,说:“开免提。”
“喂,李叔。”柏林森声音如常。
“林森,这些日子休息得怎么样?”李为民一如既往的和蔼可亲。
“谢谢李叔,好得差不多了,已经重新开始力量训练了。”
“你是懂得照顾自己的,我对你放心。是这样,我们在你的遗产继承清单中发现你父亲在蒙商银行开户了一只保险箱。如果你的身体状况允许,带着恬恬尽快回一趟蒙市,现在警方的侦查仍然倾向于案件与柏琛的私人感情相关,保险箱的出现是这个机会,说不定柏琛的案子能就此沉冤得雪。当然银行有银行的规矩,只有你的身份能够去开启。”李为民说得客气。
柏林森没有急着回答,抬眼看了一眼李警官,李警官在手机上打出一串字:一周。柏林森朝李警官略一颔首,对李为民说:“李叔,年底公司的事情比较多,我可能需要一周才能回蒙市,出发之前我再和您联系。”
“嗯,你生意做得大,日常工作多,就按照你的节奏来。”
柏林森和李为民又稍微寒暄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李警官心思急转,摩挲着下巴上刚刚冒出来的胡茬,说:“果然,齐俊进去,有人坐不住了。但是在蒙市,李为民有充分的主动权,很多事情我们不方便插手,安保是个大问题。”
“这些事,让奚书华发挥一下余热。”
白恬恬周围的安保成分复杂,互相之间没有统一指挥,到了蒙市反而容易出问题,所以保护恬恬的事,还得看奚书华的诚意。
奚书华周围的警力在柏林森行踪见报的当天已经撤下,但他住在雁尾湖一直没挪窝,隔三差五就要来柏林森这里叨扰,带上零七八碎的奇珍异宝或祈请法器去串门。这让柏林森感到不胜其烦,干脆在前院加了一道锁。
但总躲着也不是办法,白恬恬终于享受了一回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趁着柏林森不在的某个下午,大大方方把奚书华放进来。
奚书华颇为感动,念叨着还是自己的亲儿子会疼人。白恬恬楚楚动人但步步为营,明示暗示了许多给奚书华,奚书华一一应下,且效率奇高。
次日,白恬恬就收到了秦鸣的反馈,说莫名其妙签下了好几个新客户,还是愿意先付全款那种,简直开辟了业界之先河。他们的小公司今年有望借此成为行业黑马。
与此同时,岭上业绩在年关疯涨,就连还没开始建生产线的气泡水,也被预定了半年的产量,这让柏林森感慨奚书华是下了血本要放长线钓大儿。
可惜他的好大儿从没给过他任何“认祖归宗”的承诺,此刻正热火朝天地在柏林森的健身房练拳,柏林森规规矩矩地端着药茶站在他的身后,肩膀上挂着毛巾,但凡白恬恬休息三秒以上,便要冲上前去擦汗喂水一番。白恬恬被其爱兄盯得浑身不自在不说,柏林森还总要在他后面说一些“不用这么卖力,哥哥会保护你”的话,严重拖慢了白恬恬的训练计划,打击了白恬恬的训练信心,白恬恬怒而甩手,一屁股坐在地上生闷气。
柏林森借此机会,将人端出健身房,说:“强身健体我不反对,但是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我就怕你遇到情况鲁莽行事,自己一个劲儿往上冲,你说你要是受伤了,我不得心疼死吗?”
白恬恬没锻炼的时候也没少鲁莽行事来着。
柏林森定定地看着喘着粗气的白恬恬,后者气势渐渐弱了下来,慢慢悠悠地趴到柏林森的肩膀上,思考片刻,又忽而打起精神,眼神雪亮,回望柏林森,问:“那我可能练枪比较现实一点,我在美国练过一阵子,成绩还不错呢,或者刀,你觉得哪个上手快?毕竟会使用工具是人类社会的一大进步。”
柏林森明白他在焦虑什么,但也深知白恬恬舞刀弄枪伤到自己的概率甚至有可能高于伤到敌人,遂摸着他圆鼓鼓的后脑勺说:“咱还是练拳吧,我教你。”
白恬恬默默点了点头,现在的训练量面对实战俨然杯水车薪,但他万万不希望在真的遇到危险的时候成为柏林森的累赘。他也曾向奚书华透露过对自身能力不足的沮丧,并抱怨他如果没能力保护自己,直到危机解除前,柏林森便再也不让他单独见人。
白恬恬眼波流转,奚书华听话听音,这是亲爹也不让见了呗。
奚总怎肯放弃白恬恬这个金疙瘩,当即决定将自己麾下安保公司大将、曾经的世界散打冠军孟秋委派给白恬恬,贴身保护,任其差遣。
但凡奚书华送上门的,白恬恬来者不拒。于是,一周后柏林森和白恬恬的赴蒙之路正常不再,带着奚书华的强烈个人风格,高端奢华、浩浩荡荡地从雨州出发。
为配合年底的节日氛围,奚书华的飞机涂装了圣诞和新年的红色主题。
自古红蓝出cp,为这趟飞行,秘书团换上一水的天蓝色制服,显得一张张鲜嫩漂亮的脸蛋更加明媚耀眼、喜气洋洋;保镖团则统一着海军蓝作战服,各个面罩加墨镜,看起来尚算可靠。
由于奚书华对白恬恬态度的与众不同,对柏林森称得上巴结,这种一反常态,让擅长审时度势的两支天团集体倒戈,把奚书华当皇帝伺候,那把柏林森和白恬恬当太上皇供着,也不管是不是儿子骑到老子头上乱了辈分,表现得要多殷勤有多殷勤。
柏林森顶烦奚书华这一套,本来就琴弦紧绷的白恬恬更加焦虑,虽然白小少爷的表面依旧镇定,但在不知不觉间便已抠烂了两个手指头。柏林森“咣当”一声撞上前面的舱门,搂着白恬恬顺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