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汐月瞧着宁沅,越瞧越是满意,旋即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
“横竖你早晚都要这么叫,不如你再喊多喊几声,我好适应适应?”
面对如此好心又热情的夫人,宁沅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她尴尬得小脸通红,磕磕巴巴唤了句:“……娘亲。”
“哎!”李汐月高高兴兴地应下。
还未等她激动片刻,她那倒霉儿子沈砚便推门而入,淡淡瞥了眼宁沅,提醒道:“母亲,你别失了分寸。”
而后对宁沅道:“你唤她夫人就行。”
李汐月当即不满地撇了撇嘴。
她整日催那逆子赶快把宁沅娶进门,他却总是推辞。
如今得知人家出了事,还不是火急火燎地赶过去?
和他那个死爹一样的口是心非。
宁沅顺着沈砚递来的台阶从善如流道:“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她扶起宁沅的手臂,和善道:“你也不必拘礼。不过我对你可没什么救命的恩情,你要报答就报答他罢,能以身相许那就再好不过——”
“母亲,我有话和她说,你先出去罢。”
沈砚适时打断了她。
沈夫人原本高昂的兴致当即低落了下来,恹恹“哦”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门。
床榻前的凳子上由光鲜亮丽的夫人变成了风轻云淡的沈砚。
他见她面色潮红,颇为自然地伸出手背贴上了她的前额,沉思片刻道:“明明已经退烧了,怎么你的脸还这样红?”
而后又颇为自然地收了回去。
微凉干燥的触感自她额上轻轻扫过,她的心亦随之一颤。
这瞬间的悸动令她紧张得不敢呼吸。
仿佛这样的动作在她身上重现了无数次,已成为他毫不在意的习惯。
宁沅凝着那双修长如玉的手。
“是你救了我吗?”
手的主人低低“嗯”了一声。
她觉得顿时有一股热气直烧发顶,微微抬眸,只看了他一眼,又赶忙垂下头去,继续把目光落在他随意搭在床沿的手上。
“……那,那也是你在水中吻了我吗?”
她的声音很轻,好似春日里随风飘摇的蒲草,丝丝缕缕地挠在他的心上。
他看着她含羞带怯的模样,觉得她今日有点奇怪。
看来脑子果然进水了。
“没有。”他平静道。
沈砚私以为亲吻和救人完全是两码事。
亲吻是为了增进感情。
救人是为了见义勇为。
目的不同,性质自然也不同,不可混为一谈。
他管那日水下的唇齿相依叫渡气。
……难不成那是她的幻觉?
宁沅一时有些不确定。
她看话本的时候,便时常想找个心仪之人,尝一尝情窦初开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