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我们就玩熟了。”
她悄悄瞥他一眼:“我那时候小,也没有什么朋友,便想和它说说话,就学了几句狗叫。”
沈砚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只粉团子趴在地上,清凌凌的眸子与狗狗对视着,而后奶声奶气地汪汪叫了几声。
原本绷着的唇角又被她可爱到,微微扬了些许。
依照她的性子,才不是只学了几句。
怕是天真地以为,她和小狗总有一日能够无障碍地交流,才会学得如此惟妙惟肖。
许是外面的动静惊扰了房中人,里面传来脚步声。
门闩抽离,房门轻轻打开一条细缝,在看清来人后便开大了几分。
宁沅对上门后那双稍显混浊的眼睛。
片刻后,原本不大的堂屋因多了两人的存在而显得有些拥挤。
“您,您就是那位公子罢?”妇人稍有些迟疑。
面前的男子单看面相并不怎么好说话,身上还有一股矜贵清冷的气质,仿若拒人千里之外。
可一想到他是给自己儿子出钱治病的金主,又觉得他应当是一个仁善之人。
沈砚颔首,开门见山道:“想必你也知道我此行何故,把你知晓的都讲给她听罢。”
彼时的宁思儒遵循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宁沅的娘亲李芷岚结为夫妇。
本以为她如世人所言一般,温柔似水,娴静大方,可成婚之后,他却觉得她安静,无趣,与他独处一室时,便更像一块任他摆弄的木头。
但娶妻为的便是有人为他打理家宅,继承香火。
他并不太过在意她究竟是否会讨他欢心,日子总能得过且过。
直到一日,宁思儒莅临明府参加喜宴,宴上被人多灌了些酒,醒来却发现自己居然和一个陌生小姐同眠一宿。
他顿时慌了。
他对名声的看重大过一切,若是此事传出去,那他就完了。
好在明薇安抚他:“公子放心,我绝不会让旁人知晓此事的。”
他本不相信,但瞧着眼前娇柔如水的目光,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被女人崇敬的飘飘然。
后来这事儿果然没有泄露给世人,却不知为何,被李芷岚知晓了。
不过她是他的夫人,早晚都是要知晓的。
宁思儒的疑心尽消,且在得知那小姐议亲不顺后日渐转化为了愧疚。
于是他萌生了纳明薇为妾的想法。
李芷岚此时正怀着他的孩子,孕期的女子本就不宜侍奉夫君,他纳妾也是理所应当。
谁料他向他的夫人提出这一请求时,素来怯懦的她却拒绝了。
她道:“纳这样的人回府,只怕今后家宅难安。”
他有些不满,但碍于李芷岚的娘家,也不敢做得太不尊重,只得把这份怨埋在心底,却被明薇轻易识破。
“没关系,国公爷,我只是倾慕你,绝不在意名分,如若你喜欢,我给你做外室也行。”
一番话把宁思儒感动得一塌糊涂,他自以为第一次尝到了爱情的滋味。
他与明薇是一双苦命鸳鸯,而李芷岚则变成了试图拆散这对鸳鸯的人,他开始厌恶她,对她不闻不问,几乎不再涉足她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