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就没想到会是宁小姐呢?
他斟酌半天,面红耳赤道:“……与你闹着玩,我也就不进来了。”
裴子星自幼呆在男人堆中,虽未亲历过,却也听过不少军中男子吹嘘男女之间那档子事儿,自然轻而易举地想偏了。
然沈砚这种素来无心情欲之人自然听不出他话中之意,只瞥了眼仍缩成一团的少女,想起那时她把他抵在墙上,两人贴得很近。
他耳廓浮上些许薄红,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叙述道:“其实在你推门而入之前,她还未藏去书案底下。”
“我觉得她本没这个必要,又不是不曾见过你。”
如果她不擅自藏在他的书案下,便能大大方方地听裴子星讲出那段秘事,而后与他们一同商讨。
不似现在。
他塌了一张书案,她淋了一身木屑。
得不偿失。
“未,未藏去书案底下?”裴子星见他的好兄弟的耳廓泛起诡异的红,不由瞪大了双眼,“也,也就是说,那时候你们堂而皇之……是因为我来才……”
再细看看,他的好兄弟衣袍确然不似寻常那般平整,身前似被人压出过尚未来得及抚平的褶痕。
沈砚斟酌片刻,沉吟道:“也算不得堂而皇之吧,还是需要避讳外人的。”
宁沅与他婚约尚存,来司衙寻他不算过分。
但是把他压在墙上之举,可万不能被人瞧见。
不过如果是被裴子星瞧见,那便无妨。
“我清楚你的为人,你不会乱嚼舌根。”
再者,他都看见过他的未婚妻趴在裴子星身上,反过来让他看一看宁沅趴一趴自己又怎么了?
裴子星内心愧疚得快要死掉了。
都怪他。
都怪他未曾问个清楚,就进来搅扰了他们。
他撞破了他们的好事,没想到执玉竟无半分怪罪之意,反而还这般信任他。
一旁的宁沅再也听不下去了。
沈砚怎么这样啊?
他们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怎么任凭人家裴将军误会?
不解释也就罢了,他还火上浇油!
她从大袖中露出一双氤氲着水雾的眼睛,乌黑的发丝因着薄汗贴在额角,扬声唤道:“裴大哥!”
她的嗓音素来轻软,稍带着制止之意的一唤,落在沈砚耳中便更似娇嗔。
裴大哥?
怎么不直接叫子星哥哥呢?
凉薄的目光扫过去。
因她坐在地上,从沈砚的视角,可以轻而易举地窥见裙头之下。
少女不知是热是羞,除却那张嫣红小脸,自锁骨至身前都泛着浅淡的粉,红唇微微挺翘着,似乎对他颇有些不满。
他喉结稍滚,不动声色地挪了个位置,挡住了裴子星的视线。
“你要在废墟堆里坐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