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的举动把宁沅吓得不轻,发晕的脑袋稍稍清醒些许。
如今不得不与一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人共处一室,她只好撑起一抹笑容,试探性把桌上的外袍往他身边推了推:“你别激动,我还给你就是了。”
浅淡的湖水腥气透过衣料缓缓传来,沈砚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若是寻常外袍,他便不要了。
今日是阿姊生辰,他穿的正是母亲亲手做的,在孝之一道上,他不能如此任性。
“你就这样还给我吗?”
她究竟懂不懂礼数?
她与他保持着恰如其分的距离,僵笑着道:“若是把它洗干净再还给你,岂不是还要再见你……啊,不是,岂不是还要再叨扰沈大人一回。”
“沈大人日理万机,耽搁不得,我怕误了你的要事。”
言下之意,便是他有事就快走吧,求求了,呜呜。
沈砚起初没把她心声里对自己的回避当回事。
他一直觉得是她小家子气的拘谨性子使然。
纵然她心悦自己,讨好自己,也会不断在心中暗示她需得离他远点,保持女子该有的矜持。
如今两人共处一室,并无旁人闲言碎语,她面上一副谄媚讨好,怎么心底却仍在赶他?
他难得抬眸瞧她,会意道:“你很不愿见我?”
相见
宁沅彻底慌了。
这都被他发现了?
她有这么明显吗?
沈砚此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她不但说不过,她也打不过。
如今又确认他对自己存了不一样的心思,若是言语间不小心惹怒了他,他陡然暴起,对她就地强取豪夺,那可如何是好?
她忙咳了一声,继续赔笑道:“你别误会,大人如此……如此……”
她绞尽脑汁想着赞美之词。
姿容出众?
可他好看是好看,但感觉方才那禁军统领的身形比他要健硕些,身姿上便差了些许。
贵不可言?
沈家虽是钟鸣鼎食之家,可宁家也不差,她这般自降身份终是不妥。
文采斐然?
……救命,他们现下又不是在科考考场,和文采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他文采好,又不能给她换钱花。
她憋了半晌,磕磕巴巴违心道:“如此……不错,我怎会不愿见大人,我恨不得整日看见大人呢!”
见个鬼啊,晦气东西。
宁沅的心声交织着说话声一同收入沈砚耳中,尾音微扬,带着强装出来的雀跃。
他觉得有些意外,又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