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名门闺秀,谢氏之女,他怎么敢这么对她?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阮凝玉,她想着阮凝玉跟沈景钰的交情,对方出来说话说不定便能解了这个困。
谁知阮凝玉跟没事人似的,在那桌品着玫瑰酒,春绿还给她拿糖蒸酥酪,“小姐,这个好吃。”
此情此景,谢易墨的脸都绿了。
沈景钰等得有点不耐烦,催促道:“快点!如果谢二小姐手脚不方便的话,本世子的护卫也可以代劳。”
看戏的人谁都知道沈景钰是京城的小霸王,头上有圣上罩着,故此惹到了小侯爷几乎是没有回旋的办法了,除非他自个消气满意了……
所有人都避开了目光,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相助。
谢易墨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她咬了咬唇,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她这般高傲的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掉了眼泪。
她用帕子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已。
这个男人怎么敢这么对她?!
而这时,姚国公的大女儿姚莹莹站出来了。
她对着沈景钰万福:“小侯爷,不如便让我带着谢小姐去厢房更换了衣裳吧。”
沈景钰神色恹恹的,充满了不耐,他想了想,这样好歹也是让谢易墨脱下了那碍眼的裙子,于是这才轻“嗯”了一声。
谢易墨便这样被带下去换了衣裳。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宾客满席的国公府蒙羞,还被强制命令褪去那条百褶裙,跟她的颜面扫落在地上又有何区别?
谢易墨哭哭啼啼地换了姚千金给她的衣裳,却如何也不敢回到那宴会上了,姚莹莹见她悲恸欲绝,忙叫婢女将她送回了谢家的马车上。
十岁宴再持续了一个时辰,便结束了。
国公府门口停了各家的车驾,门丁正喜笑颜开地在送客人。
阮凝玉被春绿扶着走出来,刚要上马车时。
却听身后传来倨傲的一声。
“阮凝玉。”
她回头,便见沈景钰一身锦衣在众马车中间,玩世不恭地朝她打马了过来。
他皮相极好,盛气临人,其他人瞬间被他衬映得灰暗无光。
见是他,阮凝玉没有犹豫,继续上车。
但沈景钰却比她快,他懒散地“驭”了一声,便来到她面前夹紧马肚,刹住了马头。
阮凝玉只好向他福身,清音袅袅。
“小侯爷,有什么事么。”
沈景钰坐在白马上抓着缰绳,睥睨着勉强跟马一样高的阮凝玉,说时抬了下巴,“把本世子之前送给你的南海珍珠项链,翠玉玲珑棋,宣窑瓷盒,雪山人参……还给我。”
“哦,对了。”
他慢条斯理地看过来,星眸中闪过丝阴阳怪气。
“还有那盏兔子灯。”
阮凝玉:……
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她只好耐心地解释:“小侯爷容给我几天时间,届时必定会将小侯爷一切所赠之物送到侯府。”
春绿也瞪大了眼睛。竟还有当街找女孩子讨要回礼物的?
这种事不应该低调点么,可是沈景钰好像并不在意他人对他的看法,我行我素惯了。
见她对自己低着头说话,沈景钰打量着她,渐渐眯起了眼睛。
下一刻,只觉身边疾风刮来,很快阮凝玉就觉得自己发髻上空了一块。
阮凝玉扶住自己的发髻,错愕地回过头。
只见随着众人的惊呼声,蓝衣少年郎刚才打马俯下身,与她擦肩而过时,竟然冷傲又轻佻地取走了她发髻上的珠花。
何况这里不是无人之地!
这是国公府的大门口,宾客人来人往的,他疯了不避嫌的么?!
见她震惊地看过来,坐在白马上的沈小侯爷手指慵懒地往上一抛,那朵珠花抛至空中又稳稳地落到了他的手中。
“既然表姑娘此刻还不了,那这珠花便当作是给本世子的利息。”
唇边是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本世子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