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在这之后,节目组也能够将其剪辑成为有审时度势,也有狼狈不堪的精彩节目,狠狠激发一波路人的热议。
在这一片和和美美的气氛下,蔺渝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和所有工作人员,以及主持人打了招呼,在他们略显夸张的恭维中,宾尽主欢。
回到保姆车上,他就一言不发瘫倒在了后座。
如果说蔺渝对“蔺渝”的存在,除了唱跳双废外,还有哪里不满意,那一定是不算非常健康的身体。
刚才装症状发作,装得有些太像了,蔺渝在恍惚中,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在演戏,还是这样的情况其实真实存在,只不过他的伪装将残存在身体中的那种惊恐焦虑的状态彻底激发。
又或者,自己对于这样的事情,有过不止一次类似的体会?
他闭上了眼睛,再缓缓睁开,但是关于这方面的记忆,他的大脑里只有浑浊不堪的泥泞。
刚才在恐怖屋,摄像师的拍摄在半途中断了。
因此包括伍舒阳和奉子爵在内的人,虽然稍微清楚蔺渝在恐怖屋惊恐障碍发作,却并不太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又没看到蔺渝被人扶着离开的模样,更不会多想。
奉子爵拆开自己的薄荷糖,从前排递给蔺渝一颗。
蔺渝道了谢接过来丢进嘴里,冰凉刺激的薄荷味一瞬冲入鼻腔,他被呛得连连咳嗽,喉管火辣辣的痛。
奉子爵吓了一跳,赶紧扭过头来,他身边的伍舒阳已经上了手,巴掌拍在蔺渝的后背,力度有些重:“没事吧?”
“没事”蔺渝勉强擦去眼角生理性的泪水,坐直了身体。
他在另外两人稍显担心的目光下摸出手机,切换了小号,看了看现在网络上关于他的相关言论——在穿越过来之后,情绪又紧绷乃至于崩溃的时候,他就会看一看那些关于他的正面的评价获取些能量。
他的超话里到处都是绚丽的彩虹屁,勉强跟上的舞蹈动作和堪堪不走调的歌声被粉丝们吹上了天,更别提还有粉丝一向自傲的表情管理,满屏都是热泪盈眶的“他进步了”的感叹,视频网站上他的安利视频更是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而打开cp超话,各处都是锣鼓喧天普天同庆。
签售会本来就是卖腐圣地,粉丝们在他们签售的途中,都会抓紧时间问些自己想知道的问题,无论是关于他们本人的,还是关于他们本人,和队友之间的关系的。
譬如不止一位粉丝询问了他和展宁领养的小猫咪的名字,现在他和展宁的超话粉丝名已经改成了“小雪”,不知道这群粉丝和猫较什么劲。
他关掉手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恢复原本的频率。
他穿越而来,举目无亲,只有系统伴随着他,总归是孤独的,只能靠这些沸腾滚烫的爱意拼命挣扎着活下去。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也能很快注意到廉望雪身上那种独自茕茕,在雪原上踽踽前行的孤寂感,对对方的存在产生怀疑。
手机响了一声,他低头看了看,是颜立川发来了消息,问自己有没有看到他的耳钉。
蔺渝回复:“什么样的?”
“是鱼的形状,眼睛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对面秒回。
“没有看到,你什么时候掉的?确定是掉在宿舍里了吗?”蔺渝回复。
“就这两天,为了确定一下,我可以进你们房间找一下吗?”
“我当然没问题,不过你还得问一下子爵。”
大约在十分钟内,那头悄无声息,颜立川像是一下子噤了声。蔺渝耐心地等着他的消息,许久才看见颜立川的消息再次发送过来:“你回来的时候,麻烦帮我找一下,我还是不进屋了。”
搭配了一个比着“拜托”姿势的小人的表情包,看起来倒是有点可爱。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蔺渝并不算太意外。但是颜立川到底是因为和奉子爵私交一般,不想问他,还是只是为了试探蔺渝的反应,所以只想给他发消息不好说。
“没问题。”他这样回复回去。
——“蔺渝?”
蔺渝回过神,意识到在他发送消息的途中,前排的经纪人已经喊了他好几声。
“哥?”
“陈邱恒导演的电影,今天开始公布参演人员,不出意外的话,在公布了男女主之后就会轮到你,你做好准备。”
经纪人所说的做好准备,基本就是需要蔺渝配合电影官方号进行微博转发和造势工作,至于在那之后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各类言论,说是与他相关,不如说是公司宣传部门才要关心的事。
蔺渝愣了一下才说:“好的。”
组合成员隐约知道有电影主动找上蔺渝,但并不清楚蔺渝到底参演的是什么类型的电影,恰好经纪人提起,伍舒阳率先冲他问出自己好奇的问题:“你演的是什么电影?陈邱恒这个名字好陌生。”
“陈邱恒算是新人导演,拍摄的电影基本都属于小众文艺类,和现在大部分的商业片完全是两码事,你没听过他的名字也很正常。”蔺渝没来得及解释,先开口的反而是奉子爵,注意到蔺渝困惑的表情,奉子爵有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就是稍微看过一点相关的科普。”
蔺渝不疑有他,“哦”了一声才说:“外界宣称的应当算是,小众的校园悬疑类影片,但是实际上内核是关于校园暴力和欺凌的,算是有现实意义的文艺片吧。”
“哦,你演什么角色,被欺凌的那个吗?”
蔺渝说:“被欺凌的人开局就死了,我演的是校园暴力者嗯,还是带头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