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的小姑娘满脸无辜,但见她将手臂揽得愈发紧了些,却缄口不语,一副耍赖的模样。
邓珏无奈,撑着伞带她走进了雪里。
这样的三九天儿,宫人等闲也是不出来的,砖红的宫墙衬着明黄的琉璃瓦,在白雪皑皑里颇有几分趣致。
夫妻二人行走在雪里,后头一串长长的脚印,单看上去,倒有几分相依为命的感觉。
角门距离慈邓宫并不算远,只隔了大约四五道宫门,平日若是邓珏一个人,用不了一盏茶工夫也就到了。
可眼下陪着江芸曦慢悠悠地走,怕是得走上一刻钟。
他倒是无妨,可娇滴滴的小姑娘没经过什么风雪,若是染了风寒,便不好办了。
“我叫个辇子来,你上去吧?”
江芸曦微微侧头。
“你很不愿意跟我一起走吗?怕丢人?”
邓珏没好气地瞥她一眼。
“我怕你禁不住,明日风寒。”
江芸曦得意地笑笑。
“我打小儿就结实,哪怕淋雨,回去热热地喝一碗姜汤,便什么事儿都没了。”
这话说得邓珏倒有些心酸起来。
没亲娘在身边的孩子,怕是病都不敢放肆病,泼丢泼养的,这么一想,倒涌起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见邓珏不语,江芸曦心虚地摸摸鼻子。
“你是不是气我刚刚说话重了些?”
雪落在伞面上,发出沙沙轻响,一点一点像是在心上摩挲。
小姑娘就站在他身侧,时不时抬头瞄他一眼。
那神态有些像小时候得了宝贝,急三火四想带他去瞧,又要想法子保密一样。
“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若是做我夫人还要事事看人脸色,那我也太无能了些。”
江芸曦眼波流转,轻笑道。
“那要是你给我脸色瞧,又当如何?”
邓珏虽然没有过相好的,但这些年混迹后宫,深谙跟女人讲不通道理这件事。
邓珏眼波流转,伸手将江芸曦的肩膀扳正。
“徐家曾经于我有恩,刚入宫那会儿根基浅,徐阁老对我也算有知遇之恩。”他顿了顿,又道,“我当徐雍和是妹妹。”
江芸曦轻哼了下。
男人口中的妹妹,绝大部分其实都是红颜知己。
这世上最不清不楚的关系之一,就是这种哥哥妹妹,一来二去便容易起歪心思,变成情哥哥情妹妹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邓珏这些年干的就是刑狱,一瞥江芸曦的脸色,便猜到她在想什么。
这种事情没办法理论出个长短来,他一字一顿。
“早年徐阁老想把她嫁给我,一度也确实谈婚论嫁来的,我若是要动心,不必等到今日。”
江芸曦敏锐抓住话里的重点。
“所以那姑娘到底是谁?”
邓珏一怔。
“哪个姑娘?”
江芸曦轻嗤一声,酸溜溜地开口。
“就是让你动心的那个姑娘啊。”
她可是一个字一个字记得分明,他说心里曾经有个姑娘,不是九王妃罢了。
邓珏一时语塞,江芸曦却会错了意。
他大概很宝贝那姑娘,所以不愿提及,生怕自己迁怒了去。
正想解释两句自己没有追究的意思,就听不远处一声惊呼。
那声音,分明是刚刚还跟她交谈过的九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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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曦:女配静悄悄,一准儿在做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