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执行公务的傅庭深路过此地,见此情形,他立刻翻身下马,大声喊道:“让开,让开!”
挤进围观人群后,他迅速检查男子的状况。
该男子呼吸微弱,脉搏急促,嘴角还溢出乌血,显然是中了毒。
傅庭深眉头紧锁,因为该男子是东宫校书郎,虽然官职不高,但负责整理和保管东宫的重要文书,身份敏感,若中毒而亡,必将引起不小的波动。
于是,他立刻抱起那名男子,迅速向最近的医馆奔去。
医馆内,大夫们正忙碌着,见傅庭深抱着一名男子冲进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了上去。
“快,他中了剧毒,性命垂危!”傅庭深急切地喊道。
大夫们见傅庭深身着金甲,不敢怠慢,于是连忙将中毒男子安置在病床上,开始救治。
傅庭深在医馆内紧张地来回踱步,不时地望向正在为男子施救的大夫。
半个时辰过去,大夫终于从病床边站起身来,面色凝重地走向傅庭深。
“大人,此毒极为罕见,毒性猛烈,我等已用尽所能,但还是无力回天。”大夫叹息道。
“究竟是什么毒?”傅庭深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大夫犹豫片刻,随后说道:“这种毒可能与大内有关。”
傅庭深闻言,脸色骤变。
“你确定吗?”傅庭深的目光紧盯着大夫。
大夫点了点头。
“来人!”傅庭深沉声喝令,立刻有属下应声而入。
他紧急吩咐:“立即封闭医馆,任何人不得出入,并派人去东宫告知太子,要他立刻前来。此外,下令全城戒严,只许进不许出。”
语毕,他的目光落回床上那名已断气的男子,心中暗自思忖,若此事真与大内有关,那么情况将变得异常复杂。
叶景渊匆匆赶到医馆时,只见傅庭深正站在医馆内院,面色凝重。
他快步走上前,低声问道:“傅统领,究竟发生了何事?”
傅庭深沉声道:“殿下,半个时辰前,东宫校书郎中毒身亡,据大夫所言,此毒极有可能与大内的紫霄幽兰有关。”
叶景渊闻言,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紫霄幽兰?怎么会跟祁阳太子有关?”
傅庭深沉吟片刻后说道:“臣已下令封锁消息,短时间内御前应该不会知晓。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查清此事的真相,以防事态蔓延,波及到殿下。”
“傅统领有什么想法?”叶景渊踱步至床榻旁,目光凝视着校书郎的遗容。
傅庭深回道:“校书郎的死应为诱饵,其目的或与最近朝中的党派之争有关。”
“大胆!”叶景渊怒喝一声。
傅庭深立刻跪下,神情坚定地说:“殿下,您虽是储君,但因行事作风与陛下迥异,因此一直都不受宠。更别说,近年来陛下对六皇子的偏爱愈发明显,朝中不少大臣亦在暗中支持六皇子。若您在此时,牵涉上天水阁,局势恐怕会更加不利。”
“那你想怎么做?”叶景渊沉声问道。
傅庭深抬起头,语声狠中带决:“一不做,二不休。”
叶景渊转过身,凝视着傅庭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他缓缓说道,“近年来,霍氏在朝中一直蠢蠢欲动,霍远虽没了兵权,但其部下仍遍布左右威卫。这是父皇最为担忧的。因此,除了萧氏外,父皇也在提拔以军功起家的赵氏,并逐步将兵权收归中央,以制衡各方势力。”
傅庭深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太尉韩熙,右威卫大统领柳权…已经随北伐大军出征,他们之中不乏有支持六弟的人。因此,如果真是为了夺位而布局,不必选在这个时候。”叶景渊继续分析道。
傅庭深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殿下所言甚是。但若非为了夺位,那会是何人所为?又为何要针对东宫?”
叶景渊目光一冷,语气中透出几分阴沉:“这恐怕与镇国公府有关。”
他的推断建立在校书郎妻弟,是镇国公奶娘之子这一事实上。
然而,他所担忧的并非镇国公,而是晋平公主。
近来,晋平公主深陷各类流言之中,若再牵涉上祁阳太子,只怕会引发更大的风波。
随着案件的进一步发展,叶景渊当初的推断大体上被证实是准确的。然而,他未能预见到,这个案件背后隐藏着许多他所未知的秘密。
春雨连绵不绝,将京师的繁华掩映在朦胧之中。
养居殿内,靖武帝望着怒气冲冲的霍远,虽然声色未动,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
“十三年,整整十三年,臣一直在等陛下当初的承诺。”霍远怒声说道,脸上的肌肉因多年压抑的不甘与愤怒而颤抖,“谁知承诺没有等到,却等到了莫须有的污蔑。”
靖武帝冷冷望着霍远,“事实俱在,如何是污蔑?”
霍远冷笑一声,反问道:“当年的事情,陛下难道不清楚吗?如果臣的侄子真的有心谋权篡位,又怎会孤身一人入宫?”
靖武帝面色一沉,怒声喝道:“当年的事,先皇已有定论。今日与你说的,是此案余孽,企图挑起太子与镇国公府之间的争端。虽然这与当年之事有所牵连,但实际上是两码事。”
“十三年前,晋平不过十六,她与当年之事有何关?”霍远语带悲愤地问道,“她虽非陛下亲妹,却也是陛下看着长大的,陛下就忍心让她承受这莫须有的污蔑吗?”
“霍远你放肆!”靖武帝大怒,猛地一拍御案,怒喝道,“此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岂容你置喙!你若再敢妄言,休怪朕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