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边的话她有些不敢问出口。
“她应该是离开了,我当时抱着你无暇去顾忌其他。”苏觅这话说的是事实,她自己当时确实快自顾不暇了,也没有太多精力去管山主。
这话落在万俟玥耳中却像是变了个味,她停下了替苏觅揉捏手掌的动作,耳根浮起一丝不明显的红,她喊了一声:“大师姐。”
“嗯?”苏觅看着她。
万俟玥像是有些难以启齿,手上不自觉开始玩起了苏觅修长的手指,良久鼓起勇气道:“我我对你很重要吗?”
事后她听其他师姐们说当时屋内那么多人,只有她被大师姐好端端地还是满脸紧张地抱了出来,甚至不愿假以人手,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才把她交给了五师姐。
其实大家这般添油加醋是以为先前这两人之间出现了什么误会,才会有了当时她们分开前发生的那一幕,于是希望趁这次机会,万俟玥与大师姐之间能尽快解开误会。
而万俟玥第一次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并没什么感觉,她只是愣愣地看着昏迷中的大师姐,觉得有些不真实和茫然。
直到后来她才慢慢感觉心中有一处像是发了皱一般慢慢蜷缩了起来,有点酸疼且陌生,还夹杂着一点后悔。
猝不及防被问了这个问题的苏觅愣了愣,她先是想到了万俟玥的身份,她是自己的任务目标,当然是很重要的存在,但要她因为这个原因回答时她却说不出口。
这边迟迟没有听到回复的万俟玥心里打了退堂鼓,甚至手上的动作也显得有些僵硬,她感觉半蹲着的自己仿佛如坐针毡,想要寻个由头将这话给盖过去。
但苏觅在她的手快要抽离前的瞬间握住,清晰地回答她:“很重要。”
万俟玥能感觉到大师姐手心的体温比自己微凉,可她却感觉被握住的地方在发烫。她心跳加速抬起头,撞进苏觅那双淡色的眼眸中,耳朵再次一阵发热。
窗外的鸟雀展翅掠过低处,只余下一尾剪影一闪而过。
屋内的二人静静看着对方,万俟玥眉眼微弯,“大师姐,你对我也一样很重要。”像是觉得不够,她在后边又重复了一句,“非常重要。”
大概是被她的笑意感染了,苏觅稍抬眼睑,冷淡的眉眼带上几分柔和,唇畔的笑意让她看起来少了些距离感。
“嗯,我知道。”
在知道苏觅醒来的消息后,余下的几名弟子都纷纷赶了回来,先前来的那名长老也还没离开,见苏觅没事后也终于安了心,急急忙忙同掌门告知了这个消息。
苏觅也从她们的口中得知了越千舟的行踪,在她昏迷的这些日子里,越千舟一直与众人一起帮助善后城主府的事情,甚至还作为“受害者”的亲人安抚那些同样失去亲人的民众,俘获了不少人的好感。
这次回来的人中,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玄极门的林欢意,听说她早就想来,但是碍于苏觅还在重伤昏迷不便打扰,直到现在才来此。
林欢意虽然为人自傲,但还是分得清各中好赖,她知道自己能全须全尾活下来得要感谢青阳山的这两位和那名女冠。
她之前对青阳山大师姐就有所耳闻,只是她当初以为一个连仙门比试都不敢参加的符修定然是为了藏拙,以免丢了青阳山的脸面,现下倒是明白自己先前的想法是大错特错了。
所以她见到苏觅的第一眼就端端正正行了一个谢礼,但到万俟玥时,她却有些表现得有些不情不愿。
“说起来这事也算是你坑的我,你把我喊去那说有好玩的事我才去的,自己却和你师姐易了容还不告诉我,最后承你所救,这事也算是扯平了。”
这话万俟玥听得莫名其妙,眼中露出不解:“什么叫我坑了你,我什么时候坑了你,仙门比试之后我都不曾见过你。”
苏觅在一旁听得微微皱眉:“你将这事仔细说一遍。”
林欢意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她连忙将自己在城中遇见“万俟玥”,然后被邀请去往城主府一事娓娓道来。
万俟玥听完后摇了摇头:“那人不是我,那时候我与大师姐还和师门中人在一起不曾分开。”
林欢意傻了,“难不成那人也易容了,可我们交手时她显露的身手就是你的招式,容貌我或许能认错,但身手不会。”
当年的仙门比试期间,两人有过非正式的短暂交手,所以她记得特别清楚。
听到这的万俟玥当即想到山主,心中不免开始起疑。
最后此事也没讨论出个什么结论来,只是苏觅请林欢意暂时别讲此事宣扬出去,林欢意虽有不解,但离开前还是答应了。
万俟玥越想越不对劲,“大师姐,那山主到底是谁,她有什么目的?”
苏觅:“这事我会解决。”
万俟玥对于这个回答却不太满意,但她回想起这之前大师姐对他说的话,心中的烦闷又有所消散。
无论那山主是什么存在,自己才是被大师姐亲口承认重要的存在。
接下来的时日里苏觅都在这方住处养伤,因为知道她喜静,除了乔雾雨和万俟玥再无他人来此。
她的伤势自醒来后日日好转,万俟玥脸上的笑意也愈来愈多。
只是万俟玥是个闹腾的性子,在这寂静的院中待久了,也难免会显得有些寡淡。
于是在一次方芸前来找苏觅谈事之时,她便让万俟玥去外边与其他的师姐们一同逛逛。
万俟玥虽然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没能忍住诱惑。
只是这一趟出去,直到落日西斜也没见到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