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下面的刀伤。
伤口有些深,需要缝针。
缝针前不仅要清理伤口还要清理缝合的工具,针在烈酒中滚过几遍又拿去火上烤,直到针尖发黑才好。
叶锦书熟练地缝合,皮开肉绽的地方这才看得没有那么渗人了。
“好了。”
士兵松开手,端走一旁的工具,盆中的热水也被血染红。
叶锦书在另一个干净的水力洗了遍手,又对旁边的士兵说:“好了,你们去给他擦擦伤口吧,轻点,要不然伤口会继续流血的。”
士兵应声过去。
叶锦书本想出去透口气,但看着那些没轻没重的男人实在忍不住,“好了好了,我来吧。你们这样下去,刚缝合的伤口马上又要出血了。”
士兵讪讪地放下汗巾,叶锦书拿过来在干净的水里洗了一把,鲜红色便在水中晕染开来。
伤口流血很多,孟衍的身子上全是血污,有的甚至已经干涸,要点劲道才能擦掉。
汗巾在水中洗了又洗,后来已经洗不干净便不会之前的样子了,直至那些血污被清理掉叶锦书才看清,这人的皮肉明明那样白嫩却还是添了很多道口子。
有旧伤,也有新伤。
陈旧的伤口早已愈合,只留下几道浅粉色的疤痕,有的一眼看去就知道口子很深,即便早已愈合还留下深粉色的狰狞的疤痕。
叶锦书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那些伤疤,微微的突起,与血肉连接在一起,一种莫名的滋味在心中蔓延。
他疼吗?
会疼吗?
一定很疼的吧。
这样的人怎么会不用上好的去疤药呢?
连药物都无法抹消的疤痕,叶锦书不敢想那些伤口有多深。
孟衍的腹部还缠着一层又一层的布条,裹满了半个身子。
指腹在伤疤上游走,叶锦书突然一顿,被自己这样的行为、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指尖像被针扎了一样,她飞速收回手,脸上泛着微微的粉红。
营帐中,烛火晃动几下,接着,灭了。
天已蒙蒙亮,但帐里还是灰暗。叶锦书起身点蜡烛,烛火燃起,营帐又亮起来。
刚一转身就见榻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孟衍躺在榻上转头看着叶锦书,“你醒了。”
孟衍:“嗯。”
“要喝水吗?”
孟衍点点头。
叶锦书给他倒了水,茶杯抵在孟衍唇边,他张开嘴,清凉的水就灌进去了。
“你在这待了一夜?”即便喝了些水他声音还是有些干涩嘶哑。
叶锦书坐在塌边,“是吧。”
“哈哈。”孟衍干笑两声,“这么担心我?”
叶锦书:“是吧,你要是死了只怕我也出不去这营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