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我当时就知晓错了,后来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也和他划清界限了,可我不知道师父偷看,我若是知晓,一定会跟师父解释。”
“不止一回,不止他一人。”
“那还有谁!”阿岫反倒不服气了。
“赵齐。”
阿岫瞅他一眼:“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他捂住她的眼睛:“以后不许再用你的这双眼睛那样看别人。”
“好,我以后只这样看着师父,师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阿岫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师父现在可以惩罚阿岫了。”
谢浮岚低头咬她啃她,她一点儿也不躲,敞开双臂任由摆弄,直到人消气为止。
“阿岫,师父的阿岫。”谢浮岚紧紧抱住她,低低喘息。
她平缓了好一会儿,呼吸顺畅了,才用脑袋去蹭蹭他的下颌,小声道:“师父,从前是阿岫错了,阿岫太任性了。阿岫只知逼迫师父喜欢阿岫,却没能做到喜欢师父。师父的心魔那样重,都是我害的,是我和人相处没有分寸,是我不懂如何喜欢一个人。”
“不怪阿岫,所有的路都是师父自己选的。师父很高兴,还能活着,还能和阿岫在一起。”谢浮岚笑着抱紧她,“师父喜欢阿岫,很喜欢很喜欢,所有的事师父都不后悔。”
“师父师父,要勒死阿岫了。”她急忙喊。
谢浮岚笑着松手:“抱歉,阿岫。”
阿岫笑着亲他:“阿岫也很喜欢师父,阿岫能感觉到师父的喜欢,师父的爱,师父可以继续做越鸣筝,师父可以跟我发脾气,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阿岫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都哭得快要喘不过气了。”他捏捏她的脸颊。
“没有。”阿岫抓住他的手放在脸上,“不是为自己哭,是为自己耽搁了师父哭。”
“没有什么耽搁不耽搁,阿岫无怨无悔,师父亦无怨无悔。”
阿岫扬起笑颜:“师父,我们可以种花,可以种地,可以去游历四方,和从前一样。”
“可以去尝遍天下的美食,看遍天下的美景,可以和阿岫度过许多过个朝朝暮暮。”
“师父不生气了吗?”阿岫点点他的鼻尖。
“不生气了。”他攥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前,“说出来便好了,况且能活着已算是幸事,总要生气,太过浪费时光。”
阿岫笑着问:“那师父明早想吃什么?”
“阿岫想吃什么?”
“想吃螃蟹,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师父和阿岫在饭馆里吃过的那种。”
“好,如今我们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水里跑的,阿岫想要什么,只要师父能办到,都会为阿岫寻来……”
……
不久后,谢浮岚在屋后挖了一条水沟养螃蟹,一道从灵雾山来的秘音传进他脑海中。
他怔愣一瞬,朝玩水的阿岫道:“成安想见我一面。”
阿岫眨眨眼:“何事?”
“未说。”
“那去吧,说不定是哪里又出现妖怪了。”
谢浮岚笑着摸摸她的头:“阿岫长大了。”
她擦擦手上的水,不满反驳:“我都一千多多岁了。”
“一千多岁在师父心里也还是那个孩子。走吧,去看看到底是何事。”
“我才不是孩子!”阿岫跟上去,挽住他的手臂,“我是师父的妻子。”
他笑着拍拍她的手:“是,是师父的妻子。劳烦妻子大人带我们直接往成安的住所去,不必惊动他人了。”
阿岫抽手,立即布下一个法阵,带着他们瞬间到了成安的寝殿之外。
成安早察觉到他们的气息,已在殿中恭候。
“上回与神君交谈,令我感触甚多,近日已隐隐有要突破之相。只是灵雾山尚且还未有能主持大局的人,我担忧,我走后天下又会不太平起来,故而想请神君回来接任。”
“我早不是什么神君了,我也不配做神君。这并非是赌气的话,我一直都不觉得自己能受这样多人的敬仰。况且,我恐怕永生永世都无法再得道了,占着这个位置也委实不妥,还请你另觅他人。至于你所说的不太平,我和阿岫都会尽绵薄之力,维护天下太平,你放心修炼便好。”
“如此,我便只能另寻他人了。”
谢浮岚微微颔首:“事已谈妥,我们便先离开了。”
“好。”成安往外送几步,目送他们离去。
转身的瞬间,谢浮岚又听见他的传音:“神君天生是修道的命格,注定要历尽千帆得道成仙,若神君执意留恋红尘,只能一遍一遍尝尽轮回之苦,受尽磨炼之难。”
“我知晓,但我不觉得苦,也不觉得难,红尘对我来说并非束缚,我留恋红尘,留恋她,甘愿尝尽千辛万苦哪怕只能换来一日与她相守。”他大步往前走,“成安,你与我不同,你可以将你所说的感情隐藏多年,可我做不到。成安,你没有执念,不要受我们的影响,不要受她的影响。我走的路未必是错的,不用惋惜我,你走的路也未必是错的,不用怀疑自己,大胆地朝你自己的路走。”
成安沉默许久,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深深一拜。
数十年后,又一位神君飞升,天下又动荡不安起来,是一对侠侣摆平了那场声势浩大的风波,只是他们做了伪装,无人知晓他们的来历,甚至无人认出他们的真容。
名声赞扬对阿岫来说早已不重要,她只是希望天下安定,能和师父在川流不息的路上,买一笼包子,边走边吃。
许多年后,终于到了分别的那天,阿岫手腕上又被师父系了一根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