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好的,也印证了她的预测。
见手青沉吟片刻,收敛住笑意,语气里有几分不满,“那戎国贼将好生无礼,还瞧不起咱们女娘,他骂你那一声,我恨不得手撕了他。”
谢云昭想起那句“谢老狗”,倒是一笑,说不清什么滋味。
“上一个被叫谢老狗的,还是二十年前随先帝征战沙场的我爹呢。”
那时谢沐承也不过二十多岁,年轻力盛。单骑杀千人,一剑破万军,震碎了戎军的胆,也因此得到先帝赏识。
她爹虽是武将,但多谋善断、举无遗策,耍得戎军团团转,最后使其困于岐西关。
戎军溃败被俘,愤恨不敢言,私下里皆是称呼谢沐承为谢老狗。如今这称谓到了她这里,倒有一种宿命无常之感。
“戎军瞧不起我们燕云军,不过……”谢云昭略微停顿,左手无意识敲击桌案,“他们越是轻视,我们越能出其不意。”
这也是燕云军的特色,飞云军直面厮杀,飞燕军出其不意,如同鬼魅般灵巧飘忽。
谢云昭知道,这是她们的独特之处,也是她们的优势,要牢牢把握住,才有致胜的可能。
“今日营中伤员众多,将军先行修养,我去看看军医们做得如何了。”
她将药放在桌上,起身道别,谢云昭也看见她眼中疲倦,温声抚慰,“娘子辛苦,云昭感激不尽。”
见手青回以眼神,经过几年的磨合,两人早已形成默契,想说的都不言而喻。
她转身掀开门帘,利落飒爽地迈步出门。
副将宋策
夜间冰冷,营帐中庆功的热闹气息已经散去,周遭渐渐安静下来。
北城关谷内风冷夜寒,带来阵阵腥气,白日里的厮杀场面被黑夜压下,只余下残剩的几片盔甲残兵。
谢云昭迈过将士营帐,最后停在营帐前篝火旁。
火光照着她的脸颊,眉目间尽显英武之气,沉静淡然、不露锋芒。
身后脚步声响起,传来熟悉的盔甲摩擦的声音。
这脚步声太过熟悉,谢云昭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她伸出手靠近温暖之处,指尖触及温暖又收回,等待那人开口。
“将军。”
谢云昭回头看他一眼,火光也映出他的脸庞,但是却看不清他眼中神色,不由得轻笑:“有事直说,你我相识十多年,难道连话也说不得了?”
宋策听见她的话,搭在剑柄上的手捏得更紧,思考顷刻,又松懈下来。
他向来直率,有什么事情都直来直往,鲜少如今日一般缄默。
“今日,我见将军与那万俟岩战,实在是凶险万分,将军却没有丝毫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