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脸倒霉相,花满蹊乐得直捶床板。
山林之间,野兽众多,越是大声呼救反倒是越危险。
果然,没一会,一只健壮的老虎从不远处出现,徐松乔瞬间屏息噤声。
可惜这都是无用功,老虎很快朝他的方向踱步而来。
他的视角可以清楚地看见老虎厚重的四掌,纤毫毕现的毛发,尖利的虎爪在泥地划出深深的长痕。
他甚至能听见夹杂在虫鸣鸟叫的山林间清晰的老虎的呼吸声,和掠过野草丛的窸窣声。
徐松乔鼻青脸肿,满是尘土的脸汗珠不断落下,划出道道沟壑,越发狼狈凄惨,他死死地盯着朝着他越走越近的老虎。
他使劲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四肢都已经被困在泥土中,他使劲划拉着四肢,可松软的土簌簌,越发深陷。
猛虎近在咫尺,徐松乔绝望地高声呼救。
一道剑光袭来——精准地刺伤朝徐松乔扑来的猛虎。
几下缠斗后,猛虎掉头逃走。
只留下浓烈的血腥味。
白鹤眠早前并未离去,只是找了个视野好的树干观察,山林间野兽众多,若是真将徐松乔扔在那,只怕他真的就会尸首分离,那个土坑就真的成了埋骨地了。
那熟悉的身形和那兜帽下的小半张脸,再加上那柄祥云青鸾剑。
徐松乔几乎是立刻辨认出来:“姐夫!”
徐松乔呸呸两声,吐出满嘴的泥,接着笃定地喊道:“姐夫!我知道是你!”
白鹤眠脚步微顿,回头望去。
徐松乔的目光落在他白骨森然的左手上:“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死是活!”
白鹤眠握紧剑把,没吭声。
徐松乔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是已经死了。”
徐松乔双目微眯:“姐夫,你好端端为什么埋我,不管怎么说,我们曾经也差点做了连襟……”
“别再叫我姐夫。”
他回过味来,笑了一声:“你把我埋在这,是因为要报复我吗,因为我要娶你的妻子。”
白鹤眠的大拇指轻轻揉了下笔直的剑柄:“原来你也知道那是我的妻子!”
徐松乔嘲讽:“白鹤眠,你怎么回事啊,你一个死人,还惦记着人间风月呢……”
白鹤眠双目如电,直直射向徐松乔:“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真不怕我杀了你。”
徐松乔明明狼狈不堪,他的姿态却傲然,仿佛正在春光里惬意地泛舟溪上,他有恃无恐地说:“不不不……你是个英雄,你不会杀我的。”
白鹤眠沉默着站在一大块长满青苔的石块边。
徐松乔继续说:“你一个死人,就该好好在地府呆着,早点入黄泉路,投胎转世,你在这跟我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