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蹊上下打量着这个穿金戴银的膀大腰圆的赖妈妈,真是好威风,外面小官的夫人都比不上她过得体面,在开国公府作威作福,原主可是被这个男主的奶娘给磋磨地不行。
赖妈妈喊道:“我何曾霸占院子,这闲人不得随意出入,是老太太下的令,我不过是照着老太太的意思做罢了,再说了,许大娘子不是已经给娘子你安排了院子住,你就非得住我们二郎的院子不成!”
“给我的那破院子啊,谁爱住谁住,要么你让那个许氏自己去住。”
“你……”
花满蹊两只手扯扯脸蛋儿,做了个吓人的表情:“老太婆,再给我在这瞎比比,我就把你扔到那个院子里去,让你被鬼吃掉!”
听到要把自己扔到那个院子,赖妈妈满面惊恐,哑声片刻,才继续说:“你敢这么对我,二郎君素来最是孝敬我。”
“孝敬,你一个下人也配说主子孝敬你。”
“你……”赖妈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暗自恼恨。
花满蹊不放过她,翻了个白眼:“怎么着,这话的意思是要让我这位二郎的夫人也要把你当婆婆孝敬了,怪不得不让我进门呢,这是把我当你儿媳妇来磋磨了啊。”
“我,我何时磋磨你了。”赖妈妈声音越发低,身躯却还是牢牢地拦在花满蹊面前。
花满蹊漂亮的脸蛋抬起,毫不留情地说:“老太婆,再敢拦我的路,别逼我扇你啊。”
【她太过分了吧,怎么说这也是我们鹤眠的奶妈,凭什么欺负她!】
【劝这个老太婆赶紧让开,这小祖宗长得是真美,但脾气也是真坏,她是真敢打得你哭爹喊娘。】
【就算她是穿书主播,不也得乖乖当舔狗吗,不然会被抹杀的啊,我记得女配嫁进来之后,可是忍气吞声,跟舔狗一样舔男主一家子啊,连男主奶妈这样一个下人她都一样上赶着呢。】
【我搞不懂了,她现在这么嚣张,不好好当舔狗,是不想活了吗。】
“呵,我赖妈妈可不是任谁都能打的!你这个……”赖妈妈脖子一梗,还要说话,被身边的女使拉住,悄声:“娘啊,你别跟她犟了,她发起脾气来那是真扇啊!”
女使附在赖妈妈耳边,把方才花满蹊在公府门口把那小霸王徐小侯爷给当众扇了的事情给说了。
赖妈妈瞪大眼,她就没听说过这么蛮横无礼的娘子。
连王侯公爵,开罪了她,她都敢毫无顾忌地下手打。
她赖妈妈是主母带过来的陪房,一家子身契都在主母手里掐着,平日再得脸,说到底还是奴籍,可不像是有些被凭进来做事的良籍下人,官府明令不得随意打骂。
她现在就算是真被打了也是有冤无处诉,主母现在还病着。
赖妈妈浑身一抖,让了开来。
看着花满蹊嚣张的背影。
赖妈妈面色依旧愤愤,在女儿耳边低声:“玲姐儿,你去把这事告诉许大娘子,对了,记得把这事也告诉主母。”她赖妈妈是不敢对付她,可能对付她的人多得是!
“哼,娘,或许也不用等主母出马,小侯爷醒来肯定第一时间找她算账,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看她能猖狂到几时!”
花满蹊脚下生风地往正屋走,她哼着小曲儿,面上带笑,她拎着裙摆往前走,逡巡着自己新的领地。
竹林掩映,鲜花满庭,庭院开阔,正房东西厢房俱都悬着灵幡,檐下垂着白灯笼,被夏风吹得一晃一晃的,绕过庭院正中的锦鲤池,走过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便是正房。
金草上前,拉开十八连的格扇门,房内景象尽收眼底,东西各一圆窗,东窗底下是一张小憩的长榻,榻上置一小茶几,两引枕,西窗的博古架置放不少古玩,沿着窗边又有一溜儿盆栽,栽着时令鲜花。
房内陈设简单,除了一应家具,还有弓箭架、箭壶、剑架、棋盘等等……
花满蹊拎起绣着比翼双飞鸟的裙摆,大步跨过高高的门槛,兴致冲冲地往里走,她打开正房中央的冰鉴,里面并没有放冰,她撇撇嘴:“去找人放点冰进来,多放点。”
“还有,找人送点吃的喝的过来,饿死我了。”
金草犹豫片刻,应道:“是,娘子。”
金草深吸一口气,小碎步朝外跑去。
花满蹊继续朝里面走,绕过双面绣骏马图檀木屏风便是一张卧榻,被褥叠的齐整,还有一个瓷枕,帷帐被撂开,整齐地挂在金钩上,卧榻两侧灯笼架上挂着绢纱灯笼……
花满蹊勉强点头:“还不错,这样的房间才配的上我嘛。”
她摊开手,竹青上前帮她解开霞帔和厚重的外袍,就听得院子外面吵了起来:“好你个秋雨!我们娘子不过是要些冰要挟吃的而已!你们就这样推三阻四!”
“金草,你好歹是从我们这出去的,二郎君从前也是你的主子,你可不能有了新主子就忘了旧主子啊,纵着外人占二郎君的房间就罢了,还帮着她欺负起我们院子里的人来了,出去一趟,你连赖妈妈也敢欺负了,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你之前不过就是扫院子的,如今还拿腔拿调吩咐起我这个一等女使来跑腿了,又是要冰,又是要吃要喝!”
“我们娘子不过是要些冰和吃的,你……”
秋雨毫不顾忌地高声道:“冰是有定例的,现在府里住的宾客多,冰块吃紧,都紧着白家的那些族人亲戚和来吊唁的达官显贵用了,府里管冰的没安排你们娘子分例,那自然就是没有。”
“至于吃的喝的,府里饭食也是有分例的,估计也没你们娘子的咯,不过我们府里向来仁善,平日里多余的饭食也是会施舍给叫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