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怎么办?”
殷疏影一脸焦急的坐在殷老夫人的病床前,时不时的擦一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东方少主那些话,牵扯出了那封召父亲回京的信,若是被有心人知道那封信是太史家授意祖母写给父亲的,会不会误会我们也存了害父亲的心思?”
她如今顶着侯府假千金的名头,就算和三皇子相识,在她真正成为三皇子妃前,太史家都不会拿正眼看她,所以,她不得不拿父亲当投名状!
父亲不但是定南侯,还和陛下有几分少时情分,一直对世家避如蛇蝎,如今他剿匪在外,一旦被太史家拿捏住了擅离职守的把柄,就只能为太史家所用!
非但如此,父亲还是殷七七的亲生父亲,只要拿捏住了父亲,就等于拿捏住了殷七七,到时候用以钳制谢归渊那个世家眼中的威胁,无疑是一箭双雕。
殷疏影智商在线后将利弊权衡的一清二楚,所以假借了太史家的名义稍一怂恿,一心巴结太史府的老夫人就送出了那封书信,可是她却没想到,东方翼却掺了一脚,让她的投名状,直接变成了投命状!
非但如此,东方翼还疯了,将此事宣扬的满城皆知!
这可不让她烈火烹油,担心极了?
“哼!什么害你父亲的心思?谁害你父亲?”
殷老夫人闻言当即冷哼一声,理直气壮的道,“老身是他的亲娘老子,谁能说我有害他的心思?我不过是病糊涂了,想见儿子最后一面,谁能说我有错?”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算你父亲回来,他也不敢说一个不字!此事有祖母在,疏影你完全不必担心,你最该担心的是要如何俘获三皇子的心!”
殷老夫人说着,亲昵的拍了拍殷疏影的手,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谢归渊再如何也不过是一个异姓王而已,可三皇子不一样,三皇子天潢贵胄,未尝没有问鼎那个位置的可能,若是你能嫁给他当皇子妃,说不定有朝一日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南梁最尊贵的女人!”
“祖母!”
殷疏影闻言,娇羞的低唤了一声,抿唇道,“三皇子还在桃花庵思过,府中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疏影就算是想和三皇子多亲近亲近,也没有机会啊!”
书信一事,她心底始终觉得不安。
加上秦氏连番催讨陪嫁,殷疏影怕二婶和三婶狗急跳墙,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小金库上,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定南侯府这个是非地。
她要暂时离开侯府!
只要她不在侯府,侯府的火就烧不到她身上,只是……
万鬼空巷!殷疏影…真撞鬼了!
这话,却不能从她口中说出来,那样显得她只能和侯府共富贵,不能共患难。
可是祖母命她离开,就是另一番说辞了。
“唉!家门不幸,连累我的宝贝孙女跟着受苦了!”
殷老夫人闻言叹息了一声,安抚的拍着殷疏影的小手道,“你放心,之前的事情,祖母已经严惩过你二婶和你三婶了,有祖母在,往后她们定不敢再欺负你!”
“至于秦氏那个贱人,你更不用担心,那贱人满心满眼的都是你父亲,想要拿捏她还不容易?等你父亲回来,我让他狠狠的教训那贱人一顿,再大发善心的给她个妾室的名分,她肯定得感恩戴德的受着!”
“到时候陪嫁的事情迎刃而解,祖母在为你筹谋一番,定能将她的陪嫁全都划到你的名下,到时候我的宝贝疏影定能风光大嫁,羡煞所有人!”
殷疏影闻言心下开心不已,可是见祖母没有让她离家的意思,只能垂眸故作黯然的道,“多谢祖母疼我,为我筹谋,只是我如今连三皇子的面儿都见不到,还谈什么风光大嫁啊?”
老夫人闻言,老脸果然一沉。
“我最近听到了一些流言,说是国舅府季家的那位千金,明面上和聂小郡王不清不楚,暗地里却痴缠三皇子。”
殷疏影见此,再接再厉道,“那位千金的容貌祖母您也是知道的,她眼角那颗美人痣,生得很是勾人……”
“那个狐媚子,竟然敢打三皇子的主意!”
老夫人在勋贵人家的花宴上见过季天澜,想到她的容貌当即变了脸色,紧张的道,“不行!可不能让那个狐媚子趁虚而入,疏影你这就收拾一下出京,去找三皇子,务必要将三皇子的心紧紧抓在手里!”
“可是家里……”
这话正中殷疏影下怀,可她面上却故作为难,“家里如今正乱着,我此时离开怕是会有人说三道四。”
“我看谁敢!”
老夫人闻言当即低喝一声,道,“是我命你离京为家里祈福的,谁敢说三道四我打烂谁的嘴!”
“……”
殷疏影闻言又扭捏了几声,才在殷老夫人的催促之下回去收拾东西。
当夜,殷疏影就坐着马车连夜出了城。
与此同时,殷七七用一纸安睡符“哄”睡了谢归渊,人也在他顶头的侧榻上躺下,很快陷入了沉睡。
而就在她的身体睡着之后,一缕神魂悄然飘出,扛着招魂幡拖着拘魂索就朝着京兆而去。
她姨父叶禀清当了活判官后很是恪尽职守,最近又翻出了不少冤假错案,加上之前的,如今京兆府附近已经汇聚了不少沉冤得雪的冤魂。
这些冤魂在尘世徘徊太久,无人引渡下地无门,加之少了怨气的支撑,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殷七七搭着姨父的顺风车,积了不少功德,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冤魂烟消云散,恰好她今晚要下去一趟,就想着捎带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