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微微低头头,看向再次被递过来的合同。
时今字一向写的极好,清隽有力,笔锋转折,带着与冷淡外表不符的隽逸锋芒,却又同样透着一股疏远的气息。
他再次看向时今:“周五下午两点,带好证件和资料,我会让司机来接你。”
接着,他顿了两秒,“但在那之前,我想我们需要重新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时今在桌子底下的手指骤然缩紧,用力之大连关节处都隐隐泛白,他微微吐了口气压下心下情绪,
“好。”
一分钟后,时今看着通讯录里重新添加上的那串新的号码,有些自嘲又解脱地笑了笑。
也是,七年过去了,电话号码也早就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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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下周五两点他和秦聿站在民政局门前的时候,时今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自从上次见了面的第二天,便有搬家公司联系他,他本来就刚回来所有东西加起来一共没多少,只是他正好第二天就是工作日,忙起来一直到今天早上来之前才完全处理完。
出门前时今看过日历,不是情人节或者小长假,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民政局的人并不多。
等待的时分,比起紧张和忐忑,更多的是无措。
纵使上次李特助已经详细讲过为什么和他结婚以及婚后双方的义务,但他依然觉得茫茫然不可思议,这份心情看着庞大,其实戳开一看,都是空的。
现在结婚流程已经简化很多了,只要新人拿着身份证到场办几个手续就可以了。
李森已经提前过来排过号了,只等了几分钟便到了他们。
负责引领流程的工作人员核对了他们的基本信息,便将他们带到了拍摄台。
拍摄台布置的很简单,墙上挂着一块大红色的布当背景,连摄像机也是固定好的。
时今和秦聿站在幕布前,七年前在机场拿着行李箱绝望离开的他不会想到,七年之后的再见面他们会变成这样的关系。
即使是假的时今垂下眼睫,纤长睫毛在眼底投下浅浅阴影。
摄影师看着相机里的画面,皱了皱眉,探出身来冲着两个人招手:“靠一靠靠一靠,两个人离得太远了!”
同时心里暗呐嘀咕,他干这行也干了这么多年,很少见到双方颜值都这么顶的新婚夫夫,就是两个人气场看着不太好,怎么都要结婚了还能表现地这么客气。
时今愣了一下,想了想,估着距离往左轻轻挪了一小步,同时敏锐地察觉到秦聿也往这边来了来,正当他以为摆好姿势再次看向镜头时,腰上突然从后面环上来一只坚硬手臂,带着他又往那边去了去。
照相前两人都脱了外面的外套,躯体一时骤然相贴,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彼此的体温交换传递,熟悉又陌生的几乎叫人鼻酸。
“哎对对,右边那个头再往中间靠一靠,哎对,好,拍照!”
快门键被按下,定格下两人时隔七年后的,第一张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