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严正德与他的谈话将会在八点五十分准时结束。届时他会以苏澜为筹码,胁迫闵司臣待在屋内。
门窗将被锁死,他则亲自守在门口。
如果闵司臣有本事破门而出,他会亲自用子弹将他了结。如果他没?有,那?么九点一到,他便会下令纵火。
只需要五分钟,高温浓烟将填满整个走廊,任他命再硬也不可能活着离开。
留给闵司臣的时间只有那?五分钟。
他需要在严正德离开后救出苏澜,来?到窗边,在火势蔓延进房间以前带她?出逃。
比起从前那?些大风大浪,只是逃生还真算不上什么难事。难的是必须要依照原著的步骤从头至尾,容错率几乎为零。
八点三?十分。
一号休息室。
闵司臣取出那?封密信扔上茶几,食指并着中指轻敲桌案:“舅舅没?什么想解释的么。”
“这一封信,可让我?在医院躺了好?些日子。”
严正德猛地?抽过信封,攥在手?中仔细一看,是复印件,才垃圾一样?甩在旁边。
“果然就不该留着他。”他重重冷哼,“没?动他家人?,我?已经够仁慈了。果然,仁慈的下场就是被背叛。”
“还谈不上背叛吧。”
闵司臣理了理衣襟:“每个人?都有立场。你在利用他时就该想到的。”
“背叛就是背叛!”
拐杖狠狠一拄,撞在没?有地?毯的地?方很是刺耳,“就像你父亲背叛你母亲!”
严正德几步到他面前,压下身子,与他对视,挑衅一般放慢语速。
“就像,你弟弟背叛你。”
他的话没?办法刺激到他。
闵司臣的心境不会因此产生丝毫波澜。
无视他,慢条斯理抬过酒杯:“司郁他还小,一时糊涂,做错事很正常。”
“到了舅舅这把年纪,做错事可就要自己?负责。”
掌心攥紧,按着拐杖的手?臂胀起青筋,严正德踱步了很久。
直到楼下的音乐又换一曲,直到厚重的云层将月光遮掩。
他背身站在窗前,以一种满足而释然的神色扬起嘴角。
“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有证据,又怎么样??你以为你掌控了一切,又怎么样??”
“你的血始终是脏的。”
不再是儒雅的长辈,严正德此刻更像一个发了狂的疯子。
“你的父亲厌恶你,因为你害死了他最爱的人?。”
“你的母亲也厌恶你,因为你身上流着那?个禽兽的血。你的存在让她?再也无法逃离,甚至为这个强要了她?的男人?诞下后代。”
“你知?道吗。”
言至于此,他嗓音平静了许多,好?像只是提起一件无关痛痒的往事,“曼晴拜托过我?,不要将你留在这世上。很遗憾我?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