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砚又问,“你可听到他们打算用这些船做什么!”
关野摇头,“我父亲问了,但那孙川说让他别多管闲事,说船若造好,自然会有不少好处等着我父亲。”
陆怀砚笑了笑,“多谢关公子如实相告,不过,关公子回去后最好让令尊回绝袁公子二人的请求,莫被眼前的好处蒙了眼,省得惹来祸事。”
关野点头,忙站起身,“陆知县说的是,我这就回去告诉我爹。”
“去吧,不过关公子最好不要提及本官和云姑娘,那袁公子与孙川认得本官,恐会打草惊蛇。”
关野目光诚挚,“陆知县放心,我不会提及你和阿梨的名字。”
说完,关野依依不舍地看了云梨一眼,云梨朝他投去安抚性的一笑后,他才匆匆离去。
一旁的陆怀砚眼神暗了又暗,面覆寒霜。
不过因为他性子的原因,脸色常年如此,云梨也看不出与以往有任何不同。
关野一走,云梨也起身往外走去。
这时陆怀砚开口问,“云姑娘,我能问问你究竟为何想查孙川此人吗若能告知在下,说不定我能帮忙做些什么。”
云梨脚步一顿,“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的,况且,早就过了帮忙的时候,我自己慢慢了解也行,陆公子自便。”
陆怀砚凝着云梨湖蓝背影,暗自出神,这时言聪轻轻推开厢室的门走进来。
“公子,关公子说了些什么!”
陆怀砚揉揉眉心,“关野说殿下和孙川应当是一伙的,殿下让关江为其造五十艘民船,也不知殿要用这民船做些什么!”
言聪直言道,“管他那么多,我们直接将此事呈给圣上不就行了,让圣上亲自定夺。”
陆怀砚白他一眼,“造船一事还未开始,都没影的事呈给圣上,岂不是打草惊蛇,再说,就算殿下已经命人开始造船,若殿下在圣上面前拒不承认,亦或者说这些船本就是造来献给圣上的,你说圣上会怎么做呢!”
言聪问,“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做!”
陆怀砚,“让人继续盯着孙川,殿下那头可暂且缓缓,孙川表面是在帮太子和金大将军做事,实则更有可能是殿下的人。”
*
关野回去连忙向关江说了此事,关江深深地看他一眼,“你长大了。”
关野瘪瘪嘴,语气硬邦邦道,“还望父亲莫要答应那袁公子的请求,否则咱们关家不知要面临些什么。”
关江扯过椅子坐下,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要成大事,冒险是必不可少的,畏首又畏尾,只会什么也做不成。”
关野怒道,“您是要将整个关家赔进去才甘心,一旦出了岔子,关家都没了,还谈什么大事。”
见关江对此事并在意,关野说完怒气冲冲往外走去,路上碰到樊氏,关野冷瞪了樊氏一眼,暗骂一声,“毒妇。”
樊氏气得双手发抖,进入屋内,樊氏迫不及待向关江告状,“老爷,方才野儿他……”
“夫人,野儿让我别接袁公子这买卖,夫人意下如何!”
樊氏一听,状也不想告了,忙道,“老爷可别听野儿的,咱们关家几辈子经商,好不容易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可别就这么放弃了,如果老叶听了野儿的话,那咱们关家可就真要世世代代做个经商的了。”
见关江还在犹豫,樊氏摸摸肚子,继续吹风,“老爷也得想想我肚子里的孩子啊。”
关江一狠心,“罢了,我便应下袁公子这请求,此事你切莫往外声张。”
樊氏笑了笑,“老爷放心,我是什么人老爷难道还不知县吗!”
关野并未离开,守在外面等樊氏出来,见樊氏满脸带笑地走出来,关野揪住她的衣襟,“你给我父亲说了什么!”
樊氏忙尖叫大喊,“老爷救我……”
*
云梨回到酒肆后,给吕兰英说明了此事,吕兰英想了想,“也不知那孙川与那姓袁的要做什么,若那姓袁的真与孙川一伙儿,说不定帆大哥的死也有那姓袁的手笔在。”
“这样,我去寻人帮忙看着些孙川,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不过,咱们就算能拿住他的把柄也没什么用啊,我们又不是当官儿的,更不是圣上,又不能对他做什么。”
云梨默了默,开口道,“陆知县方才问我查孙川是要做什么,说若是我能告诉他我的目的,说不定他能帮我。”
吕兰英气笑了,“帆大哥活着的时候你求他帮忙他转头就忘,帆大哥死了后他反倒巴巴地求着要帮你的忙。”
“那你说了!”
云梨摇头,“我没说真话,他,应当不知道阿兄已经离世了。”
吕兰英沉默片刻后,“为什么不告诉他!”
“就算告诉他阿兄也不能起死回生,他若知晓真相,一旦心生愧疚,想必又会时不时来酒肆晃悠,挺烦人的,兰英姐姐,我不想看见他。”
吕兰英道,“罢了,你不说就不说罢,不过,咱们可以把我们查到的告诉他,他毕竟是朝廷命官,若孙川在做违法犯忌之事,他总能做些什么,也算是间接性地为帆大哥报仇了。”
云梨点头,“那寻什么人去跟着孙川比较好。”
吕兰英轻笑一声,“自然是那些小萝卜头了。”
云梨与吕兰英开了这酒肆后,会时不时地给县里的乞儿送些吃的、穿的,对于他们来说,云梨与吕兰英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几日后,云梨和吕兰英让车夫拉着一马车的冬衣、吃食以及一些风寒药材往贫民巷驶去。
这几日天一直在落雪,整个东洛都被笼罩在厚厚的黑云之下,街上出行之人越来越少,都躲在各自家中取暖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