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便见少年轻叹了口气道:“南夷的毒术传女不传男,只有南夷的血脉才有可能学得会……而且越纯正的血脉,毒术就越强大。”
琳琅清楚地听到脑子里咯噔一声。
以往反应不曾慢过的她,此刻难得傻了。
她的爹她的祖父她的往上几代都是大祁开医馆的。
自己怎么可能会是南夷血脉?
蓦地,琳琅一个激灵。
想起自己那个早逝去的娘……
太阳!她只是一个小宫女,要不要加这么多戏!?
“我……”她喉咙略发干,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正好就听到少年依旧漫不经心的音色缓缓响起。在凉如水的夜色中,似乎带了点柔和的温度。
“这样看来,我的医书就可以多添点东西了。不过,宫中不许带毒,所以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琳琅愣了下。
旋即眉眼就弯了起来,尖尖的像月牙儿
“就知道,大人最最好了!”
这回这句话,她喊得真心实意。
她的全部家当
照样模拟里,尸体被密封转交给了大理寺。
琳琅二人由于近距离接触,时间又太长。不出预料,还是都病了。
喉咙发干,头脑滚烫间。似乎有人给她喂了一勺什么,满嘴苦涩蔓延。
琳琅一个激灵,强撑开沉重眼皮。
入目,是小少年带着担忧的俊秀面容。
“姐姐,你醒了?”
“小初?”她伸手接过那碗药,长痛不如短痛地一口闷干,苦的脸都皱巴在一起。
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抬眼看向何初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听那个守门宫女说你病了,所以过来看看姐姐。”小少年十分体贴周全地给她换了敷额头的巾子。
这个弟弟果然没白疼。
琳琅心底一阵感动爆哭,面上却还要努力维持着,作为姐姐该有的稳重形象。
“姐姐,其实我有一事相求……”何初忽然开了口,神情看起来很不好意思的别扭。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找自己帮忙。
孩子长大了,终于知道依靠人了,琳琅顿时支棱了起来。
“说!快说!上刀山下火海姐姐都一定帮你!”
“不用上刀山下火海的。”小少年吓得连忙摆手,道,“我永远不会拿姐姐和师傅的性命冒险,我只是……想找姐姐借点银两。”
“是为了何大公公吧?”琳琅一想就明白了。
“是的。”何初收了那只空了药碗,点头道,“师傅当初为了我替买下这两样秘术,倾家荡产,还在外头的银庄借了许多钱每年都要还。”
“原本每回是正好够的,但今年有个小太监不小心打碎了要搬到荣昭仪宫里的一只名贵花瓶,师傅可怜他就偷偷自己垫上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神情染了种说不出的悲切和沉痛。
“可惜,他还是被打死了,今年才十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