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像是卖不?出去的市井话本?,还是那些?穷酸书生编纂出来聊以安慰的粗陋情节,没想到连陆小凤都逃不出这意淫二字,真是可叹。”
花满楼难得调笑别?人一回,陆小凤长眉一挑:“我就算是空想意淫,也想不?出那匹天降神驹,唉——也不?知辛渺姑娘是不?是忘记了这里的地?址,或许是忙着?安身才?一时分不?开手……”
花满楼摇摇头,无?奈的问道:“你究竟是在念着?那位辛渺姑娘,还是在惦记她的马?”
陆小凤理直气壮的说:“佳人难得,天马神驹自然也是难得,我吃了人家一顿便饭,她又初来乍到,岂有不?照顾的道理,我可是问心无?愧啊。”
花满楼忍俊不?禁,说要照顾美人,还要人家主动上门,世上岂有这样?的道理,也只?有陆小凤这样?被女人们捧惯了的人才?会如此自大,又自大得可爱可乐。
他往后一翻,躺倒在了椅子里,长腿一翘,顺手拿起?桌边的酒杯一口倒入嘴中。
唉,你究竟来不?来?
正在被陆小凤心心念念的辛渺正在徒步下山的路上。
半山腰的寺庙掩映在葱茏碧树中,朱红斑驳的院墙檐下挂着?铜风铃,随着?风吹泛起?铛铛铃声,三三两两的香客进奉的香烛和燃香的气味散在空气中。
庙前的石阶边角长着?绿茵茵的青苔,辛渺好奇的往敞开的黑油大门里一看,正好看见庙里一个持帚扫地?的小沙弥。
那孩子也就七八岁,光溜溜的青头皮,圆头圆脑招风耳,细细长长的脖子,身上套着?一件宽宽大大的洗的泛白的靛蓝色僧袍。
那小沙弥看见门口有人,还以为是香客,连忙抱着?扫帚合十行礼:“阿弥陀佛,女施主安。”
他又仔细一瞧,脸上就露出羞涩之意。好漂亮的女施主,比菩萨身边的飞天仙女还美。
小沙弥顶着?一个红红的脸蛋对辛渺小声说:“女施主是来上香的吗?”
辛渺对他露出一个和善温柔的笑容:“不?好意思,小师傅,我只?是路过宝刹,就不?进去了。”
急着?赶路,虽然也想进去瞧瞧,但今天还是算了。
她灿然一笑,小沙弥的整个脑袋都红了,下巴快抵着?胸口了。
“等我回程的时候再来上柱香吧,谢谢小师傅了。”辛渺学着?他的样?子手掌合十。
沿着?湿润的石阶往下走,她想着?这寺庙怎么叫什么大仙庙,虽然规模很小,香客不?是很多,但这名字也真是奇奇怪怪。
红楼梦里有个叫因为馒头做得好因此得一个诨名馒头庵的,大仙庙?
辛渺忽然恍然大悟的转头,世人都把狐黄白柳灰称之为大仙,但这山头上,也就只?有红红这么大一只?看着?就是成了精的非凡的‘狐仙’了。
红红果然道行高深,也许不?日就能?修炼成人形了。
一个圆脑袋远远的在寺庙门口探头探脑的眺望,辛渺看出来是那个庙里的小沙弥,便忍不?住一乐。
红红要是修炼成个人,应该是个大美女吧。
她看着?那个躲躲藏藏的小沙弥,想着?,回来时还是进庙里上柱香,顺便给那个孩子带几块糖,年纪小小的,已经是开始干活的劳动力了,可怜可爱。
圆头圆脑的小沙弥害羞又紧张的看着?那个说话温声细气的漂亮大姐姐逐渐走远的背影,忽然困惑起?来,她怎么是往山下走的?这山上除了大仙庙,哪里来的人家呢?
辛渺如今是习武之人,她已经足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素质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一个曾经长时间熬夜久坐作息不?规律缺乏运动的社畜,现在走在山路上连续赶上一个两个小时的路,走得又轻又快,脸不?红气不?喘一点汗都不?出,心跳都没加快一点点。
从?寂静的山林走到人来人往的官道上,跟着?人流走入城中,看着?逐渐在眼前展开的繁华喧嚣的人间景象,辛渺反而久违的紧张了起?来。
街道上赶着?牛车晃晃悠悠前行的人,路边支摊子高亢叫卖的小贩,门户大敞做生意的商家,伙计打着?哈欠倚在门口招幌下左顾右盼,坐在柜台里算账的掌柜……
这自然是与她熟悉的现代?城市截然不?同的古代?风情景色,辛渺却在这样?忙而不?乱,鲜活生动的杭州城里找到了几丝久违的人间烟火气息。
“您往里请!往里请!”旁边石牌楼下,一个满脸堆笑的伙计眼睛一亮,连忙对着?街边四处张望的辛渺招呼,使劲儿献殷勤拉客人。
辛渺转过身来,那伙计眼睛一睁,忍不?住结巴:“哟、哎哟。”他哎哟了几下,连忙欠身上来:“姑娘往里来!我们家的鱼片粥配小笼包可是一绝呀!”
再过会儿就是正午,也该是饭点儿了,辛渺赶了一路,却并不?很饿,于是委婉的推拒了:“多谢,不?过我还得赶路,请问你知不?知道晋中长街怎么走?需不?需要租马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