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没了那糟心的作业,许佳迅速收拾完书包,抱着中午从小卖部买来的零食,哼着歌去选修课上看电影去了。
临近期末,许多学生即便放学后没有选修课,也会选择留在学校里复习功课,少年风一般穿过长长的走廊,教室里的人不禁都抬头朝窗外看去。
出了校门,余麦踩着点赶上了到站的公交车。
“麦子!”
陈俊一单手揣兜靠在学校对面的奶茶店门口,视线穿过围在面前的一帮十二班的学生,笑着冲他招了招手。
这家伙小学长得高,初中那几年反倒没怎么长,为此宋琴兰还担忧了一阵,带去医院也没查出来什么问题,结果初三毕业那年个头一下子窜到了一米八五,而且看势头还得长,现在宋琴兰和刘湘一样,两个人天天在家烧香拜佛,就求俩孩子都别长了,到时候长到一米九几,在南方那也太吓人了。
“挪个几厘米给你弟该多好?”这一年宋琴兰总这么说,说完陈俊二就抱着垃圾桶哇哇吐,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余麦走到公交车后门的位置,弯腰隔着车窗对陈俊一笑了下,然后走到最后排,找了个位置坐好。
旁边坐着两个高二的女生,偷偷拿出手机拍了几张他的照片。
一分钟后,论坛里多了一条名为【给你们四中这群晚自习狗看看我们六中的校草哈哈哈哈哈ps摄于下午15:41放学后(红色加粗)】的新帖子,成功开启新一轮撕|逼大战。
校门口的公交车开往市中心,余麦塞着耳机用p3听歌,眼里印着南城繁华精致的街道。
下车后,他穿过两栋高级写字楼,在后面的小巷里绕来绕去,一路走一路脱下校服外套绑在腰上,然后一只手伸进后脑勺的头发里,从里面拆出来几个小巧的黑色夹子。
一头藏在里面的长发倾泻而下,今天有点热,余麦咬住手腕上的黑色发绳,熟练地将头发绑成一个马尾。
推门进了一个有点偏僻的小院,院子装修成日式风格,墙角的添水有节奏地敲打石头,流水滴滴答答,动态又静。
白籁坐在院子里翘着脚装大爷,看见余麦冲他一抬下巴,“来了。”
后来余麦才知道白纨绔之所以被他们叫做纨绔,是因为他家是真有钱,金石镇上最大的那家四层楼高天天爆满的火锅店居然就是他家开的。
当年白籁高考都没参加,拿到高中毕业证后直接被父母送出了国,出去吸了一圈洋墨水回来也没见他变身成功人士,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拽不拉几的样子,回国后成天闲着没事,又不想回家接手火锅店,于是就在南城市中心开了这家名叫「朝」的日式料理店,说是用来打发时间,但人家会做生意的基因摆在那儿,餐厅开了两年,在这附近上班的白领就没有没听说过这家藏在深巷里的「朝」的。
余麦从初三毕业那年的暑假起就在这儿帮忙了,进了店熟练地洗手洗脸,又去后厨绕了一圈,确认师傅没有要帮忙的,才出去和白籁一起躺倒在了老头椅上。
“今天怎么这么早?”白籁问他。
“米歇尔今天加训,晚上回去再和他聊。”余麦笑着说。
白籁手指来回敲着扶手,眼神十分的意味深长,“你俩可真是啊,人家异地恋小情侣都没你俩能坚持。”
类似的话都不知道听多少人说过了,飘过耳朵就算,余麦盯着墙角的滑板,有些蠢蠢欲动地看向白籁。
“走!”白籁二话不说起身。
两个人捡起滑板,一前一后出了院门。
这片附近都是高档写字楼,两个人朝广场绿地的方向走,过马路时余麦一脸忧愁地问,“新的师傅还没找到吗?”
现在店里这位下个月退休,白籁叹了口气,“找呗——”顿了顿,他突然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不行我就自己上,捏个饭团谁还不行了?”
余麦,“……”
广场绿地上都是推着娃散步的老头老太,两个人找了块平坦的空地滑起来。
这几年余麦的滑板技术进步了很多,但也就那样,做起豚跳来游刃有余,不过为了保护手,太高难度的他不会去冒险,顶多状态好的时候来个hippyjup过把瘾。
白籁玩了一会儿,退到一边,举起手机给他拍照。
余麦一个人在那里滑来滑去,他今天状态不错,一个豚跳后紧接着来了个hippyjup。
白籁拍着照吹了声口哨。
他那声口哨吸引了附近几个女生的注意,一群人回过头,看到了在空地上玩滑板的长发少年。
“好帅啊——”那些女生纷纷举起手里的相机。
拍了几张,白籁低头按屏幕,“我给他发过去了啊!”
余麦从他面前一阵风似的滑过去,朝他竖了下大拇指。
“——那个,打扰一下?”
余麦一脚落地,踩着滑板回头。
搭话的女生被晃了下眼,红着脸说,“你好,我是南城大学的,我叫张舒欣,可以认识一下吗?”
白籁笑得蔫儿坏,踩上滑板呲溜一下跑了。
余麦,“……”
“有事吗?”余麦被他搞得有些尴尬。
“就是,”张舒欣回头看看同伴,抓着手里的相机满脸紧张,“你也是附近的学生吗?还是你也是南大的?我看到你玩滑板,觉得你——”
她说话的时候,余麦的注意力被她手里那台索尼a900给吸引走了,眼馋地看了好几眼,抬头对上她紧张期盼的双眼,“——可以吗?”张舒欣深吸一口气,问。
余麦,“……”
他终于明白过来,看了眼不远处已经笑到趴在地上直不起腰的白籁,无奈地说,“姐姐,我今年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