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静默了一整日,我反反复复拿出来看,手机有无电?是否调成静音?又或者铃声不小心改变?再或者已经欠费?反反复复,检查又检查,一切再正常不过。
但是它还是没有响。
没有响,不过因为余君没有再留恋召唤!
细细看镜中的我,嘴角略微向下垮,面部肌肉绷得老紧,一脸失魂落魄。
是,我的魂魄已经被人勾走,同等情况,我却未能勾走他的魂魄。
叹着气,长叹,短叹,一声接一声,但叹气挽不回什么。
如同深受鸦片毒害的瘾君子,哈欠一个连一个。
看来,我已经对余君上瘾。
上瘾是一种病,藏于五脏六腑,难以自拔。
有人因药物上瘾,有人为食物、饮品上瘾,有人沉迷爱恨,有人受虐成狂,统统都是不能自拔的习惯,瘾由心生。
外人看着难受,当时人却统统享受莫测的快乐,连折磨也甘之如饴,根本不接受解药。
唉……
上了瘾的人,统统都归得一个甘心情愿的“贱”字。
痛下决心,一定能戒掉,但当事人全然不顾,甘愿沉迷其中,自找折磨,难道不贱?
余君此刻在做什么?
是否也如我般被相思煎熬?
一整夜胡思乱想,幸亏今日无太多病人。
转眼凌晨1时许,整个住院部静得连呼吸都清晰可辨。
“嘀嘀嘀嘀”手机短信终于响起,把神情恍惚的我,吓得一震。
心跳加快,喉头发干,我慌乱地从桌上抢过手机:“锦诗,自我折磨了一整日,克制又克制,理智终究没有胜过感情,我想见你……”
余绍明!
哦,你也同我一样度日如年吗?
眼睛突然模糊,连小小显示屏也看不真切,但觉有咸湿液体滑到嘴角。
情不自禁,我抛开惯有的矜持:“我也想见你!”
“我此刻便想见你,再不看到你,我快窒息。梁医生,我心跳无力,需要你救治!”
忍不住,笑容扩大,扩大,扩大,整个面部都是笑……下垮了一整日的嘴角终于扬起来。
“此刻时间已晚,医院中并无合适见面地点。”我回过去。
“住院部7楼楼梯间,我即刻过来,等你!”余绍明固执地发完这个短信。
我静下心想一想,对啊,整个住院部一片死寂,就算偶然有人上下楼,也断不会走没有丝毫灯光,一片漆黑的楼梯。
我来不及多想,脱掉身上的白大褂就冲下楼。
我在9楼,乘电梯下到了7楼。
电梯门默然打开,外面便是一条墨黑色的走廊,我小心翼翼走进去,似乎黑暗里有无数双眼睛正窥看着我,让我心悸不已。
我摸索着,走到楼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