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霆眼睁睁看着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将怀里的头颅一点点染红。
耳边还回荡着少年在喷泉池旁炙热的告白。
“我季临霆,如若以后负乔初愿,必将不得好死!”
眼前再次闪现绝望佝偻的身影背着毫无生气的女人,一步一叩跪上灵愿山,泣血般的祈求回荡整个山谷。
他是个无神主义者,不信神佛。
那一次,绝望之下,他选择相信。
宁愿放弃所有轮回路也要换她这一世活过来,和他共度余生。
可是他做了什么啊?
他杀了她!
还以为她不会死,一次次伤害她!
季临霆张大了满是鲜血的嘴,撕心裂肺般哭喊出声。
用手一下又一下擦拭着怀中女人满是血污的脸,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初愿,啊……啊……我该死……我是畜生……”
他哭嚎着,鲜血顺着他的一声声悲鸣缓缓流淌,触目惊心。
最后,他在一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将手中头颅紧紧抱入怀中瘫软在地,浑身上下因为强大的身心刺激剧烈抽搐起来。
证物科的在场人员手忙脚乱想去掰开他的手抢出头颅,却现他即便昏迷,手依旧死死抱住头颅不肯松手。
还好,法医打了一针下去,那颗头颅才被人从他手中夺了出来。
季临霆被人送往了医院急救。
法医看着男人如死人一般被抬出去,连连感叹。
当初不珍惜,现在知道人死了才后悔有什么用?
其实,他刚才在一旁看季临霆修复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在修复进程进行到一半时,他自己估计早就察觉到头颅是谁。
一向以手稳出名的“外科圣手”那只手却抖个不停。
或许当时的他知道眼前的头颅是他妻子的,身体也做出了反应,可是他的大脑还是潜意识不肯相信。
法医连连叹气,小心翼翼帮我清理好头颅上的血迹,最后将它完完整整地恢复干净。
李队长举起相机,对着头颅摁下快门。
“乔初愿,死亡确认时间,o年o月o日!”
一旁负责记录的警员,在本子死者一栏上一笔一画写下,“乔、初、愿!”
随着相机快门落下。
宛如时间被按下暂停键。
蜻蜓立于水面,蝴蝶踮尖花蕾。
监控镜头中影影绰绰的身影,新闻上浓墨重彩的文字,救护车上男人怀里揣着的离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