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笙忽然停下脚步,拉住了秦骥的袖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破产,或者负债。不要担心,我养你。你欠多少钱,我都替你还。”
话说完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这句话更多的暴露了一些东西——他犹豫未决,想要跟秦骥说还没打算说的心境。
本应该是决定,如今变成了请求。
本来是关心,也可以解读为要挟。
主动的人已经输了。
满盘筹码,全部梭哈。
等待的感觉糟糕透了。
他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一秒似的难熬。
算得上度日如年。
像是相亲节目上的那些嘉宾。
心意摆了出来,就在眼前。
一个回答就可以牵手成功。
另一个回答,就能让他血淋淋地铩羽而归。
秦骥停了下来,回头打量他,夏泽笙心虚地低下头,回避秦骥的目光。
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只要秦骥拒绝,他就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说句开玩笑。
等跟泰和娱乐解约后,马上搬离秦公馆,接着老死不相往来。
但是他又抱着很大的期望。
他相信秦骥对他有感觉。
他相信那些温柔的细节不是假的。
他相信秦骥明白他说出这样的话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不用了。”秦骥说。
夏泽笙的脸色差点垮掉,这辈子没觉得表情管理有这么难。
下一刻他就觉得自己很好笑。
果然。
秦骥就算真的破产,以他的能力还有人脉,不可能东山再起吗?
就凭他的外公是臧鸿禧,就不可能真的睡大街。
人家根本不领情。
可是紧接着秦骥用拇指擦了擦他的脸颊,那里被冷风吹得冰凉,秦骥的拇指温暖了一寸肌肤。
“我不会有事的。”秦骥又说,“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骐骥海外业务很快会有起色。这个过程中,不但不会欠债,还会把这三年来的投入一并赚回来。”
“所以你刚才故意让我担心。”
“我没有。”
秦骥说完咳嗽了一下。
好吧,确实有点……因为夏夏担心的样子,很好看。
“只是做生意,本质上和赌场没什么区别。都是在赌。只是生意看起来更有逻辑一些。”
“骐骥成与不成,也是赌。赌赢了,赚得盆满钵满。赌输了,我上街乞讨。”秦骥想了想,又补充道,“放心,目前我胜算大一点。
这个答案不好不坏。
让夏泽笙安慰于秦骥的镇定,又产生了一种踏空的无力感。
他主动摆了明牌。
对方却并不跟牌。
这算什么?
相亲节目真要办成这样,收视率也得垮掉吧?
秦骥把他的手从衣摆上拽了下来,拉着他走了一会儿,像是察觉了他兴致不高,回头又继续刚才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