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已经倒下了一大片的宫门侍卫,而幕后之人却迟迟未曾现身。不过他心中明了,那人必然是他这么多年来苦苦寻觅之人。
当初角宫宫主为救孤山派长女上官浅遭受宫门暗杀时,宫尚角不过十余岁,而弟弟宫朗角也才刚出生不久。所以父亲的离世,于他于母亲来说始终都是难以愈合的伤口。
自那时起,他便更加拼了命地练功,让自己活成了父亲的模样。
抚养弟弟、照顾母亲、撑起宫门,还有四处追杀当初逃窜的无锋余孽。
长时间处于被动状态,宫尚角心中升起一丝烦躁,他决心寻找突破口,一举破敌。
最后一枚暗器投掷而来时,宫尚角手中突然掷出几枚弹丸,落在地面上瞬间炸出浓厚刺鼻的烟雾。
此时失去目标的无锋余孽心中顿时升起一阵莫名恐惧来,总觉身后隐隐凉,却又不敢轻易转头望去。
直至阴森森地冷意将其彻底笼罩,眼前烟雾散去却不见一人身影,领头之人这才猛然醒悟。
他转头望去,原本埋伏之人皆已瘫倒在地,没了气息,心中的恐惧顿时激到了极点。
下一秒,他的耳边响起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一道红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脖颈间袭来的剧烈痛感令他惊讶地瞪大双眼,双手拼了命地捂在伤口上,却已于事无补,最终是倒在血泊之中,渐渐绝了气息。
此时支援而来的宫门侍卫看到这满地的狼藉,朝着面前惊恐地俯身而跪,“属下来迟,还请公子恕罪。”
宫尚角闻声转身,脸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与他那双猩红的眼睛相称,他微微眯了眯双眼留下一句:“处理好……”便收了刀转身离去了。
此时躲在树上目睹一切的上官浅忍不住对眼前之人生出几分好奇来,她收起来原本已经搭起的弓箭,在树枝上稳稳地坐了下来。
上官浅朝着树下人喊了一声:“喂……你是宫门人吧?”
宫尚角循声抬头望去,四目相对,心中悸动。
他认得眼前之人,每年孤山派都会派人送来无数的精良弩箭,送往角宫的却又多了一份旁的礼物。
母亲说,父亲临终之前为她定下了一门绝好的婚事,而这桩婚事无论是宫门还是孤山派都是十分认可的。
可宫尚角却不愿自己的人生被旁人随意干预,所以孤山派每年送来的那幅画像他便都让金复随意堆放在了书房的一角,从未将其打开过。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宫穆角和宫远徵在宫尚角的书房玩闹时,不小心将那一堆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小山的画像撞倒,画轴滚落至地面后徐徐展开,落至宫尚角的脚边停了下来。
仅仅是一双眉眼,半张面容,都令宫尚角心中涌出一股过去从未出现的情愫来。于是,将两个弟弟打离开后,他才终于静下心来,仔细查看那一幅幅被自己搁置已久的画像。
每年生辰,上官浅都会找画师画一幅自己的画像,然后将它偷偷塞进送往角宫的木箱之中,盼望着自己心心念念之人能给自己个回应。
可等了十几年却没有半分回应,直到两年前,宫门派人回礼时,单独将一个精致的锦盒交到了上官浅的手中,特意嘱咐她说是宫二先生送的。
上官浅满怀欣喜的打开锦盒,将其中的白玉玉佩取出握在手中,玉质触手生温,不似凡品。
白玉色清,温润得仿佛自带暖意,上官浅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心中也渐渐升起一股暖意来。从那时起,她便更加认定了那个叫宫尚角的男人,哪怕她从未见过那人,但她还是心动了。
上官浅如烟似画的面容,一双温润的眸子里闪着湿漉漉的泪光,像江南烟雨笼罩下的小小湖泊,与宫尚角在画像中看到的一般无二,可她的眼神却又比画像中多了几分灵动。
从画像中走出来的上官浅令宫尚角内心不知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心脏一时间受了惊狂乱不止。
上官浅见他不出声,于是又开口朝他喊了一声:“喂……你到底是不是宫门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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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不认得眼前之人究竟是宫门里的何人,但也从他的服饰中看出眼前之人的身份地位想必不低。
宫尚角轻轻“嗯”了一声,没再搭话。
上官浅得到肯定回答后,眼神欣喜地闪了闪,又问:“那你肯定认得宫尚角吧?”
宫尚角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眼神不自然地闪了闪,再次将目光投向上官浅时,看见她满眼的期待,嘴角无声勾了勾,答道:“认识。”
“真的?”
“嗯。”
“那你能和我说说他长什么样子吗?”上官浅问起时,脸上渐渐泛起一抹绯红。
“他……”
宫尚角正斟酌着如何答她,这时不知从哪突然窜出一个女子来,拉起上官浅的手就要离开。
上官浅有些疑惑,问道:“阿婺,我不是跟你说让你待在原地等我回来了吗?你怎么……”
上官浅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小姐,我刚才看到掌门亲自带人往这边来了。”
上官浅一听顿时变了脸色,也顾不得自己心中的疑问了,于是拉起阿婺的手便朝着树林之中跑去,只留给宫尚角一句:“公子,很快咱们便会再见面的,到那时记得给我个答案……”
宫尚角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出了神。
已经处理好一切的金复走到宫尚角的身边,俯身捡起地上的玉佩,递到了他的眼前。
“角公子,这……”
跟在宫尚角身边这么多年,他自然也认出了手中这枚玉佩是自己公子的物件,自然也知道这枚玉佩早已另换了主人。
宫尚角接过金复手中的玉佩,然后轻飘飘留下一句:“是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