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田中刑警总算闭嘴了,不甘地剜了信玄一眼。
另一名刑警堆起笑容,客客气气地对信玄说:“侦探先生,我们推测案发时间为8点30至9点。警方决定排查有杀人前科的诅咒师,三位就调查盘星教好了——您看如何?”
信玄听到盘星教三个字,嘴唇不明显地哆嗦了一下。
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太宰治插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负责盘星教吗?”
刑警点头:“没错。”
“好呀!我们调查盘星教!”太宰治答应得毫不犹豫,“看来很快就能回去休息了——你怎么突然倒下了呀,信玄?”
信玄安详地闭着眼,快要仙逝了。
“我没事,你别管我了。”
警视厅派出一辆警车送三人前往盘星教,信玄刚坐上车,就看到了田中刑警。
他正端着咖啡,大声叱责一名年轻警员。
“这么冷的天气,你给我买冰咖啡?”
“对不起前辈,您没有告诉我冷热,店里的美式咖啡默认是冰的,我以为……”
“我没说你就不会自己想想吗,你的脑子是摆设啊?”
信玄被他吵得心烦。
闭嘴吧你。
他手指在空中转了个圈,田中刑警的下巴随之一歪,狠狠地咬住自己的舌头:“唔、嗷——嗷!”
惨叫过后,田中终于闭嘴了。
信玄靠在椅背上,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宁静。
他心想,现在是晚上11点05分,教主应该已经下班回家了,碰到夏油杰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信玄顿时轻松了许多,悠闲地靠在座位上,对中岛敦说:“敦君,我先睡了,到了再叫我起来。”
说完,他闭上眼,很快沉入梦乡。
信玄本以为自己能好好睡一觉,然而他刚睡着,就开始做噩梦了。
与其说噩梦,“过去的记忆”其实更准确。这段回忆曾纠缠信玄上百个夜晚,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无法醒来。
梦中,十七岁的五条悟在半夜闯进信玄书房。
他晚饭时喝了一杯葡萄酒,借着醉意,趴在信玄膝头不肯离开。
五条悟麻雀似的吻了吻信玄的指尖,然后是手背、手腕,黏黏糊糊地亲到肩膀,将脸埋在他颈窝撒娇:“家主,我喜欢你……”
画面一转,五条悟站在熊熊烈火中,手上沾满鲜血。
信玄听见自己严厉地问:“悟,你在做什么?”
五条悟将墨镜摘下来,露出那双亮得可怕的蓝眼睛。
“家主,不要阻拦我。”
五条悟伸出手,“茈”的光芒将天际染成蓝紫色。
画面再次改变。
信玄拉开飞机舱门,狂风吹得他睁不开眼睛。五条悟惊愕地看着他,声音有些嘶哑:“家主,你想做什么?”
信玄没有回答,毅然决然地跃入万米高空,拉开手|榴弹的引线。火光吞没了他的指尖,然后是手背、手腕,直到肩膀。
信玄看见五条悟的嘴一张一合,但听不清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