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视频被挂断了。
郁蔷:……
她、被儿子骂了?!
为母则刚,郁蔷心里的迷茫直接被驱散了个干净,她啪地把手机扣下,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然后道:“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她那么大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团子呢!怎么变成了个小刺猬!
贺裴垂眸,耷拉着肩膀神情沮丧,眉眼间满是忧郁以无奈的悲伤。
“你失踪后我满世界找你,对孩子们疏于管教,孩子们对我也有些误会,对不起蔷蔷。”
郁蔷抿嘴,狗东西知道自己吃这套!从追她的时候就惯会装可怜!
转念再想,如果自己真的失踪十五年,那便意味着孩子失去了母亲,贺裴也失去了妻子,是整个家庭的破碎。
郁蔷心里难受极了,她觉得老天开了一个很恶劣的玩笑。
“我不知道,裴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飞机出事故了,落在海水里,我拼命逃出机舱,但人太多了,我出不去,好多的水呛到嘴巴里……”
郁蔷是真的不清楚,甚至现在人还有些晕晕乎乎。
“……等我再睁眼,发现自己出现在了浴缸里,然后你掐着我的脖子,好痛。”
郁蔷抽泣两声,被贺裴抱在怀里的她环住他的脖子,额头贴着对方的脖颈,感受到颈脉的跳动,心里才安下几分。
这一系列动作相当自然,对贺裴撒娇依赖已经是郁蔷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不怕不怕,蔷蔷,我在,我会保护你…”
贺裴一边安抚着郁蔷,一边不着痕迹地点燃了床头的熏香,缕缕白烟浮起,模糊了二人的身影。
“怎么会睁眼就来到十五年后呢,我现在脑子好乱,安安那孩子也变得好凶,这些年他一定很不开心,还有初一和十五,小小年纪……”
闻着檀木香气,郁蔷意识渐轻,声音越来越含糊,缓缓进入梦乡。
确定怀里的人陷入了沉睡,贺裴拨通了一个号码。
“立刻叫张医生过来。”
挂断电话后,贺裴打开床头柜上的电脑,随便敲击几下,酒店走廊的监控出现在屏幕上,回放时间正是他走出房间后。
而在做这些的时候,他握着郁蔷手腕受了伤的右手,一直没松开过。
彼时,贺安房间内一片狼藉。
他远没有视频里表现得那么不在乎,看清那同母亲相似面容的瞬间,他大脑一片空白。
随即快速反应过来,他觉得恶心至极,那人是昏头了么,居然搞起了替身文学!
气愤的贺安发泄般地将屋内所见之物都砸了。
认识贺安的都知道,平日里朋友间的玩笑话绝对不可以冒犯到他的母亲,沾到一点哪怕是无意的都不行。
只要涉及和母亲相关的事,贺安就会像个暴怒的狮子。
棚顶摇晃的吊灯最终没经受住,松动掉落下来,房间内变得一片黑暗。
瘫在沙发上的贺安蜷曲着身体,整个人缩成一团,他手里是六岁那年母亲送的生日礼物——亲手雕刻的项链。
将其紧紧放在怀中,是他如今能汲取到唯一的温暖。
极轻的呜咽响起,在寂静的声音像是受伤的小兽,那样无助和彷徨。
妈妈,安安好想你——
良久,贺安猛地睁眼,不行,他不允许任何赝品仗妈妈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