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霍瑾宸的逆鳞,他不会允许别人抢走她。他会因她的平安而放手,但绝然不会让旁人在诸事未定时带走她。
何况往后贤王不知还有什么计谋,燕王难道真的能幸免?燕王还比不过他能为顾长宁做的多。
“殿下,你糊涂了。是殿下从臣这儿抢走了她,论先来后到,是臣先殿下一步喜欢她。论情深,是臣一直深爱她。她本就该是臣的王妃。她原本,就应该是燕王妃。”燕王语调平静,他占理,他本就有底气,他更是在述说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
霍瑾宸看向燕王的神色中升起肃杀,“燕王妃”三个字对霍瑾宸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他甚至在这一刻很想杀了燕王。故而霍瑾宸先失了态,狠狠拽着燕王的衣领,冷声道:“顾长宁是太子妃,你想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
门外的何正则眼瞅着两个人快要打起来了,赶紧屏退了殿外侍候的内侍宫女只留下亲信侍卫。他生怕出什么事,更怕两个人说着急了什么话都让人听去。
何正则一路跑着去寻了顾长宁,唯有顾长宁能制止这两人间的剑拔弩张。
“太子妃!您…您随奴才去一趟丽政殿吧。”何正则跪下磕了几个头,语气慌张。
顾长宁原本和女官正聊到兴头上,说起日后还有节日要操办,结果话到一半就瞧见慌里慌张乱了方寸的何正则。
“何内监你赶快起来,有话好好说。”顾长宁也是惊着了,连忙示意他起身回话。
“太子妃,奴才求您了,您就去一趟吧,殿下都快跟人打起来了。”何正则都快要哭出来了,侍卫是不好上前的,事情闹大了必然捅到皇帝那儿去。
两个人说急了万一抖搂出什么旁的话,霍瑾宸先前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顾长宁眉头骤然蹙起,刚有一个起势忽然又想到此事不对。
谁敢跟太子大打出手?
于是并不信何正则的顾长宁又泰然坐在上首,漫不经心道:“东宫有侍卫,内侍,用不着本宫,本宫帮不上忙。本宫能做的是待殿下打完了,去女医署给殿下备好药,回头着太医给殿下敷上。”
谁把霍瑾宸打残了这事儿也算不着顾长宁头上。她管什么闲事?东宫的侍卫是吃干饭的?大徵的刑律是废纸一张?
女官闻言登时双眸都瞪大了些,她佩服,实在是佩服。普天之下撺掇太子跟人打架的估计也就是顾长宁了。t
顾长宁都不着急,女官更不会着急。这不是她们分内之事,她们只管听从顾长宁安排。
“太子妃,奴才…奴才真求您了,您要是不去,奴才这脑袋怕是保不住了。您可怜可怜奴才,劳您走一趟吧。”何正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又是一通磕头,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顾长宁听到何正则小命不保这才收敛了方才随意散漫的神态,一旁女官极有眼色,率先将何正则扶起身。
不过顾长宁也倒是好奇,敢有人在东宫对霍瑾宸动手?还没人敢拦着?
怕是三族的脖子都已经洗干净等着砍了。
因着好奇和何正则的命,顾长宁亲自走了这一趟,她倒想瞧瞧侍卫都不敢拦的人她去了怎么就能解决。
一到丽政殿顾长宁便瞧见了霍瑾宸和燕王谁都不放过谁拉扯在一起,各个儿怒目灼灼一身火气,一旁的书案上甚至还有柄剑。
她惊讶。
“燕王?”
原来要同霍瑾宸动手的是燕王。
两人瞧见顾长宁时瞬间松开了对方,片刻间皆换上了另一副神情,嘴角带笑神色柔软,或惊或喜眉目舒展,两个人的举止也不约而同局促起来。好似方才快要打起来的一幕只是顾长宁的幻觉。
“糯糯。”
“长宁。”
两人异口同声,霍瑾宸当即一记锐利眼刀飞向燕王。燕王是否有些过于放肆了?太子妃的名字可是他可以随意称呼的?
“参见太子殿下,见过燕王。”她迟疑了一瞬,而后先给出了礼节。
“参见太子妃,太子妃安。”燕王意识到称呼上的不妥当,作揖回礼时已然遵循了该有的礼节。
两人一同上前来,似是两堵墙挡在顾长宁面前,都欲跟她说话,谁也不让谁。
顾长宁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瞧着没打起来,她本想看热闹也没了兴致,“既无要事,臣妾尚有事要忙,不打扰殿下与燕王议政,先行告退。”她搭眼又瞧见了那柄出了鞘的剑,为着不生事端,匆匆两步上前将剑拾了起来,“这个臣妾先收着了。”
霍瑾宸两步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剑从她手中抽了出来,严肃道:“你划伤了怎么办?”
顾长宁失语地望了眼霍瑾宸,她瞧着像是有病么?
他真是越来越烦了。
殿内霎时安静了下来,霍瑾宸正放下剑要回到她身边时,顾长宁却转身看向了一旁的燕王。
“还未当面感谢燕王送与本宫的江山图。”顾长宁面对燕王时反而神色客气,温柔可亲。
“这是小王的心意,太子妃喜欢便是。”
霍瑾宸那心跟被人切成八瓣儿一般难受,燕王何时将他去哪儿都要带着的江山图给了顾长宁?
何况原先她这些神情都是留给他的,她不搭理他是他自作孽,可她和自己情敌这样说话,他忍不了。
好似他俩才是夫妻,霍瑾宸是那个外人。
“我受伤了。”霍瑾宸冷不丁开口,这是对顾长宁说的。
小把戏
他就是想打断这俩人的谈话,好让顾长宁也关心关心自己,哪怕是她装的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