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之后,旁边传来一声笑,很轻的一声,并且很快就收住了。
粉毛解释说:“你知道的,我天生微笑唇。”
“……”
周净抹了把脸,说:“想笑就笑吧。”
天生微笑唇的人于是没有继续再憋,向后一仰,两手撑在身侧,房间里一时间都是快乐的气息。
终于笑完,末了陈某白呼出一口气,竖起大拇指,夸灰毛的精神承受能力有进步。
这个人之前因为网上的评价彻夜失眠,现在已经能接受授课教师用他当反面例子,算得上是十分惊人的进步。
周净不自觉按了下手上的笔,说:“没办法,我确实实力不够,这些和骂声都只能受着。”
“以个人的观点来看,那倒不必都接受。”粉毛瞅了眼他,说,“批评和单纯的骂不同。”
有人在客观分析事实,有人在借机发泄情绪,干了这行工作,就要有接受批评的义务和心理准备,但并不代表要全盘接受那些肆意发泄的情绪。
周净按着笔的手顿住,眼睛对上细小笔尖看了会儿,之后转过头,说:“是这么个理。”
他眉眼展开,笑了下:“你确实适合干这行。”
陈某白也笑了声,说:“只是一点之前的打工经验的总结。”
周净侧眼。
这个人的打工经验看上去不止一点。
半夜依旧学习到两点,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陈白从导演那得知剧本已经改好了,统筹那也吱了声,一下大雨就排时间拍他那片段。
十分的高效,使编剧的头发飘落。
驻场编剧高薪,但同时意味着头发高危。
一向不怎么准的天气预报在这次居然准了下。一周之后的大雨准时落下,白天的时候天就已经阴沉了下玉文盐来,下午的时候试探着落了点雨,到晚上的时候彻底变成大雨。
服装组真在这么短时间内整出了件斗篷,布料厚重有质感,但并不防水。
剧组晚上的时候分成了两个组,一组出外景,一组出内景。
导演负责外景,并且出外景的演员也只有陈白一个。
这短短几秒或者十几秒的镜头需要用至少两个小时的时间来拍。
在这种雨天里,只是架灯光找机位,就比平时困难不少。
各种灯晃来晃去,雨声里不断传来说话声,站在屋檐下躲雨的人穿着身斗篷,原本站着,后来改成毫无形象地蹲下。
这边布置场地和他没什么关系,没他事做,剧本会被打湿,他于是没带,只用蹲那看手机。
他在跟自己的好邻居聊天。
好邻居算算时间已经半个多月没有休息,这两天刚好休息,今天下午下戏,后天回剧组。
发完等会儿就要出外景的消息后收起手机,蹲屋檐下的人没忍住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呢。”
经纪人撑着伞绕过旁边的器材从街道一边走过来,走近后把伞一收,问:“累了?”
陈白说不是,抬起眼说:“想朋友了。”
手机聊天和真正见面还是不太一样,至少那些信息不能面对面和他一起玩飞行棋。
要是明天放假,说不定还能回去烤俩小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