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妨锦提出来开铺子的事儿,大夫人是赞同的。
她在东市给两个小姑娘租了一块门面,出装修银子,约定一年为期,若是小姑娘们经营不下去,这店也便关门大吉。
大夫人难得有闲心坐下听小辈们这样兴致勃勃的规划这个,规划那个。
门窗虚掩着,透过窗能看到大夫人斜倚迎枕,手里把玩着一串儿圆润的红珊瑚珠串。
赵妨锦支着下颌,眸中精光大绽:“我和四妹妹合开店铺,东西多是四妹妹做,我不占四妹妹的便宜,十成里我拿两成,四妹妹占八成。”
说完对着赵妨玉灿然一笑:“咱们小四又出方子又出手艺,我可得把四妹妹哄好了,免得再被别人骗去。”
赵妨玉原以为铺子的收益是对半分,没想到赵妨锦居然只要两成,整个人还有些错愕。
但想到刚才赵妨锦说到嫁妆两字,立即明白过来,想来这个开铺子的注意,也不是临时想起的。
大抵不过是想要多给她争一个铺子。
大梁嫁女崇尚厚嫁。
赵家富庶,却也不会有人给她预备多少压箱钱。
等从大夫人那里出来,已是黄昏,赵妨锦和赵妨玉一道走。春芍旬月跟在后面,赵妨锦一点一点,轻言安抚赵妨玉。
“你和五妹妹的年岁只差半年,但爹爹偏疼五妹一些,你总要事先为自己筹谋一二,别到时嫁了人才现银子不够,捉襟见肘。”
“嫁妆里的布料饰,都是次要,什么也不如银子好,这铺子你放手去做,赚的银子不要乱花,若是经营好了,便把银子攒住,买下铺面来。往后月月生钱,比什么都实惠。”
赵妨玉眼眶微红,要哭不哭的望向赵妨锦,哽咽着唤了一声大姐姐。
赵妨锦好笑道:“怎么,以为我只疼小七,还能忘了你不成?”
“你纵然和我不是一母同胞,但也不差什么,一家子姐妹,也不必计较这样多。”
“你也不必怨恨钱姨娘,世间有百样米,自然养育百样人,有的人能走一步,看见后九十九步,从而一点点筹谋打算。有人走了十步,却只瞧得见十步,得过且过。”
“你亲娘不为你打算,总归,我不会让你连五妹妹也不如的。”
赵妨锦神色温柔,见赵妨玉落泪,拿出手帕替她轻轻擦去。
“万事有姐姐在呢。”
第二日,崔妈妈就来带着赵妨锦和赵妨玉去看铺子。
一辆马车出门去,有眼尖的去给平波院和樱桃馆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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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妨云一听,大夫人给了赵妨玉和赵妨锦一间铺子,登时掐腰骂起来。
只不过骂的是赵妨薇,之前祠堂反省一事,给赵妨云狠狠上了一课,再也不敢忤逆大夫人,平日就逮着赵妨薇一个人欺负。
反正有宋姨娘压着,赵妨薇再憋闷,也不会针对赵妨云如何。
赵妨薇宋姨娘派人从蔷薇院喊到平波院,硬是被宋姨娘和赵妨云一唱一和挤兑半天。
赵妨薇神色冷淡,端起茶盏浅啜一口,猛的怔住。
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可能赵妨玉和正院的关系,远她们想象的好,而宋姨娘对她之爱,也远比想象中的更为稀少。
“大夫人已在为我想看人家,母亲可有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