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金纸币如同雪花一样从她面前散开飘落。
朝盛歌的肩膀塌了下来,眼神麻木而空洞。
她像是前一秒刚逃出牢笼的奴隶,明明前一秒刚看到希望,靠着自己好不容易逃了出去,但结果关押她的牢笼被封死了,她再也出不去了。
那一刻,所有积压的委屈,在她孱弱的身体里全部被释放了出来,朝盛歌猛地推开沈以砚,跪在地上把被他折断的卡一个一个捡起来。
这些卡就像是她的命,她把这些卡护在胸前,大滴大滴的眼泪就像是没有知觉似的往下掉。
在所有人惊慌失措的眼神中,朝盛歌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
“啊!”朝盛歌终是没忍住,抱着那些卡仰起头大声哭了出来。
沈以砚走到她身后,笔直的长腿跪下来,从身后环抱住她,双臂一点点用力,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好像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他了。
沈以砚眼角微微泛红,下巴抵在朝盛歌头顶,嗓音沙哑却不容置喙:“留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连自己的一张身份证都不配拥有?”朝盛歌哭的浑身发抖,她用手努力攀住沈以砚横在身前的胳膊,指尖泛白,明明身后的这个男人给她的伤害才是最深的。
朝盛歌的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撕成了碎片,痛意刺穿她四肢百骸:“沈以砚,你凭什么仗着我不肯伤你,你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我?”
朝盛歌情绪激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她弓起腰,咳得五脏六腑都疼,像是要移位一般。
“盛歌。”沈以砚慌了。
“放开我沈以砚,你放开我!你离我远远地,我不想再见到你。”朝盛歌想逃出沈以砚的禁锢拼命的往前爬。
突然她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昏倒了过去。
“盛歌!”沈以砚赶紧把朝盛歌抱起来,往楼上走,顺带吩咐周姨:“打电话让顾寒过来。”
“哦,好!”
周姨赶快跑到客厅去给顾寒打电话。
家里一团乱的时候,沈以观进来了,他看到客厅里打开的行李箱里面放着女人的衣服,看到地上被折断的身份证,走上前捡起来。
那身份证上的女人果然是朝盛歌。
沈以观听到周姨在打电话:“喂,顾医生吗,请你马上来一趟洞庭壹号!”
沈以观将那半张带着朝盛歌脸的身份证握在手掌心,胸腔里的怒火再也憋不住,迈开长腿就要上楼。
此时正好沈以砚从楼上下来了。
他看到沈以观,整张脸沉了下来,用胳膊挡住沈以观,不让他上去打扰朝盛歌。
沈以观被沈以砚拦着上不去,将那半张身份证扔到沈以砚脸上怒道:“这是什么,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沈以砚,你就那么贱,放着齐宁不要,非那个女人不可!”
半张身份证卡锋利的边缘划伤了沈以砚的脸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口子,很快就有血珠溢了出来。
沈以砚手掌半握,擦了把血珠,抬眸怒视着沈以观,大声道:“我说过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如果你喜欢齐宁你就娶她,如果你不喜欢,那就别再搀和我的事情。”
“你有种再说一次。”沈以观怒极了握紧拳头狠狠的朝沈以砚砸过去。
沈以砚又擦了一遍嘴角,握起拳头打了回去。
沈以砚攥住沈以观的衣领,将人抵在墙上,浑身萦绕着浓浓的戾气,一字一句的警告:“我的事情,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搀和?沈以观,不要以为你是和我大哥就可以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我喜欢朝盛歌愿意被她骗那也是我的事情,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做主的地方!”
顾寒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地狼藉,他们兄弟俩还在打架,他有些担忧:“怎么了这是,你们兄弟俩怎么还动起手了?”
“你别管!”沈以砚没回头看他,只告诉他说:“盛歌在我房间,她刚才晕倒了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顾寒不好再说什么,背着药箱先上去了。
“沈以砚放手!”沈以观厉声道。
他现在可以确定朝盛歌真的回来了,而且沈以砚还是像五年前一样中了这女人的毒,愿意为她赴汤蹈火舍弃一切。
“滚出我的家我就放手!”沈以砚神情桀骜,在朝沈以观逼近,仿佛他如果说话不算数,那么在这里打死他也是有可能的。
沈以观点点头:“你放手,我不去打扰朝盛歌你们想怎样就这样。”
沈以砚这才松开了手。、
沈以观理了理衣服,他是个极其注重形象的人,哪怕前一秒刚和自己的亲弟弟打了一架,现在他也要是那个风光霁月的耀阳集团总裁。
沈以观抬起脚刚准备离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停下来看向沈以砚,神情戏谑:“她既然已经回来了,爸妈迟早都会知道她的存在,妈是全家最讨厌朝盛歌的人,她不会允许你跟她在一起,你想好对策了吗,弟弟。”
沈以砚看着沈以观离开的背影,眼神讳莫如深,直到沈以观把车开走,他才回神,转身跑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