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个子很高,她只能仰头看他,阳光在他身后,强烈璀璨得让她都睁不开眼。
江未注意到她微微眯起的眼睛,拽着她衣袖到树荫底下:“到这里来,凉快些,你别晒着了。”
枝繁叶茂的玉兰花树被风吹得簌簌而响,一束阳光正好落在他肩上。
他抬头看到压低的枝丫,顺手摘下一朵盛放的洁白花朵,送至她面前,笑吟吟地问:“漂不漂亮?送给你。”
喝完饮料,短暂的休息结束,江未对她抬抬下巴:“走了。”
他又重新回到球场,与同伴开几句玩笑,便开始下一场比赛。
等沈淮棠从医院出来,他们早已结束,她看着空空荡荡的球场,好似还能看见他奔跑的身形。
她绕路去了栖居,只有达拉斯坐在门口做木雕,见她来了,停下手里的活儿和善一笑:“他去学校了。”
沈淮棠耳根有些红。
她还什么都没有问呢。
回家后,她将那支玉兰插起来,芬芳的气息充满整间卧室。在等待药效起来的那段难熬的时间里,勉强让她松一口气。
从初见至今,沈淮棠明白自己应该是喜欢江未的,可她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任何心里去思考体会情窦初开的滋味,更别提要发展维系。
她单纯地赞叹,世间能有如此耀眼的人,真好,多看一眼都很值得。
因此,就算后来江未对她的关注度直线上升,她也绝不愿意越雷池一步。
他们并不般配,她想,他再闪耀,也只是划过的一颗流星。
就像那朵玉兰,盛放一时,终要凋落。
既然如此,何必开始呢?
“阿棠,今天也要拒绝我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江未也并不在意,双手背在身后,仍旧笑嘻嘻地在她面前晃悠,而后将一束新鲜的向日葵送至她眼前,“好吧好吧,不过,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跟我去海边喂海鸥?”
“出彩虹了,阿棠,要答应我吗?这样的话,以后只要出彩虹就是纪念日哦。”
“阿棠,我们来打赌,等下会变成暴雨还是停雨,如果我赢了,你就答应我好不好?我猜是——暴雨!天灵灵地灵灵,要是成了我就装一罐雨水供起来。”
“亚超打折,我买了三袋豆沙包,要不要吃?我在包子里塞了硬币,对,那个破口的就是,谁吃到了谁就要给我当女朋友——恭喜这位沈小姐……诶诶诶,别吐出来啊!”
江未就这样在沈淮棠身后念叨了一年,任何微小的快乐都能成为他示爱的理由。
哪怕她固执地认为,在生病的时候谈恋爱很不负责任,江未却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儿,甚至开始每日问询她治病的情况。
“有没有好好吃药?”
江未沿着海边的岩壁走着,一手插兜,啃着冰棍,海风吹过,乱七八糟的头发下露出半截线条优美流畅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