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绘梨衣睡觉之前,路明非给她热了一杯牛奶。
她疑惑地问为什么牛奶的颜色这么奇怪,里面还有铁锈的味道。
路明非沉吟片刻,满脸严肃地解释,可能是因为这只奶牛太久没运动,身上都生锈了。
诶,她满脸讶异,举着杯子有些犹豫,但完全没有怀疑路明非漏洞百出的谎言,最后还是乖乖喝完了这杯奇怪的牛奶。
“晚安。”路明非替她关了灯。
黑暗中,少女轻轻地朝着他做了相同的口型。
路明非从她的房间出来,呼了口气,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举到眼前看了看。
手腕上割开的伤口已经逐渐愈合。
虽说不能根治,但他的血还是能勉强起点作用的,至少能延缓龙血侵蚀的时间。
他走到旅店外,已经有人在门口等他了。
熟悉的银色半张面具覆在她面容上。
她说的第一句话并没有让路明非感觉意外:“我们找到‘神’了。”
路明非淡淡道:“信息这么详细还找不到我才应该骂你们废物。”
风间琉璃早已习惯了,她完全没有生气,继续说道:“我按照你说的,第一时间通过线人把消息传递给了王将,但他大概不会立刻去查探事情的真伪。”
路明非耸了耸肩:“那也无所谓,他再怎么谨慎,也不可能怀疑你的消息,毕竟手里抓着一个‘万无一失’的把柄……”
他话锋一转,饶有兴致地问道:“我记得你是和源稚笙一起过去的吧,中间有生什么事吗?”
风间琉璃瞥了他一眼,拒绝回答:“这不属于工作范畴吧。”
路明非脸上一沉,声色俱厉道:“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绝对有事,快点如实招来!”
风间琉璃抿着唇,一幅誓死不从的模样。
她不说话,路明非就盯着她的眼睛看。
她的视线朝哪里,他就移到哪里。
两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四面只有连绵的雨声淅淅沥沥。
风间琉璃表面上无视着路明非,但肤色白皙的脸颊却不知不觉间泛起了两抹不易察觉的淡红。
只不过被她冷淡的表情和夜色所掩盖。
比较意志力谁更强不好说,但要说比谁更不要脸,风间琉璃一家子绑一块都赶不上路明非的零头。
她最后只能败下阵来,无奈地举手投降。
她叹了口气:“你非要这样浪费时间吗?直接命令我不是更容易,反正我也不可能违背你的命令。”
路明非转头望向雨幕,伸手感受了一下雨水的凉意,语气轻松道:“……我可不会强迫一个人去做她真心不愿意做的事,不管是小事还是大事……”
“对我来说,这是件比死还要残忍的事,我做不来。”
风间琉璃注视着他的侧脸,脸上神情复杂。
如果路明非是在骗她,那他确实做到了。
从以前到现在,不管路明非做了什么,风间琉璃都愿意相信他其实是个好人。
也许就是因为哪怕他掌握了她的命运,也从来没有逼迫过自己做什么。
回想起来,就算是为了满足他的恶趣味,风间琉璃也都是顺其自然,尽力而为,努力配合他演戏。
眼前忽然有东西飘过,她下意识闭了下眼。
脸上凉意点点,风间琉璃不用看都知道是路明非干的。
他幸灾乐祸地笑着,半垂着的手上水滴还在朝下落。
风间琉璃擦了下脸,平静道:“你还是几岁大的小孩子吗?还在玩这种恶作剧。”
路明非哼了一声,满不在乎道:“我就是小孩子,我还喜欢吃奶呢,怎么了?话这么多,信不信我马上命令你跟我一块玩水……”
他的话还没落音,风间琉璃已经接把水甩到他脸上了。
看着路明非的狼狈模样,她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嘴角微微上扬:“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只能乖乖听话了。”
路明非恼了:“听你的牛魔!我说开始了吗!”
风间琉璃摊了摊手:“我也没办法,代码是这么写的……”
路明非气笑了:“你还代码上了,能让我代你的码吗?”
风间琉璃挑了挑细眉:“这么急,玩不起?”
路明非呵呵笑了一声,他摩挲着下巴:“你都已经说我玩不起了,那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你说的话?”
半分钟后,风间琉璃面无表情地被迫站着不动,路明非屈着手指一下一下把水弹到她脸上。
雨水已经多到顺着她的脸颊流到下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