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落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碰磕声。
她陡然回神,发觉孟鹤鸣已经无声饮尽一大杯,他再度抬手时,被她攥住了衬衣袖口。
“你干什么?”她知道对方酒量不好。
男人垂眸,盯着她纤细的手指,眼底隐隐泛起了红血丝:“打算和你聊聊坦诚。”
又是一声重重的磕碰。
他终于在小羊皮沙发上坐下,双腿微敞:“你和路周什么时候认识的?”
“……”
大脑顿时铮鸣,持续片刻,才有减缓的趋势。
她惊愕地看着他:“你……知道了?”
“看来我不问的话,你根本没打算说。”男人兀自笑了声,藏在手掌下的另一只手微微颤抖,“既然跟我谈坦诚,那么你呢?你什么时候对我坦诚过?”
“……”
“你们做到哪一步了?”他平静地问,“上过床了吗?”
央仪从未见过这样的孟鹤鸣,他的神态并未流露太多,但她的确能听出讥讽,轻慢和不尊重。
在他的剖析下,她仿佛赤身裸体不着一物。
忍了忍,轻咬下唇:“没有你想得那么脏。”
他的双手再度交握:“那就是亲了,抱了?”
“……也没有。”
有些避不开的身体接触的确与拥抱的定义相差无几,在坦诚这把铡刀下,她的回答慢了几秒。
他果然冷笑:“到现在你还想骗我吗?”
男人突然倾身,擒住她的手:“或者说,你要袒护他到什么时候?”
央仪往回用力抽手,抽不动。
被他一句句地摧毁自尊让她无法承受,不知不觉间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她不服输:“我说没有,你不信。非得我说有?”
指腹下的脉搏跳动剧烈。
他听到她说:“好,那就是有。”
“是实话吗?”
“是。”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我们就没有可能了。”
“我们本来会有可能吗?”
“会有。”孟鹤鸣淡淡地说,“只要你重新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央仪静了许久:“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坐在沙发上,难得有仰头看她的机会。酒意逐渐上涌,他的眼睛远没有语气那么淡然,眼底泛红,定定地注视着她,说的话也掺杂着不清醒的醉态:“那又怎样?”
他说:“除非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没有喜欢上他,起码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