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亲自把牛奶倒进瓷瓶里,这个瓷瓶有两个口,一个通气的大口,一个套上猪皮的小口。
喂牛奶都是满三个月的婴儿,他们已经能靠这种简易奶瓶喝奶。
金银花看着婴儿喝奶他很开心。
自己就是孤儿,要不是靠着掌柜收养,可能早就冻毙在某个地方。
“你们这些人赶上好时候,要不是苏统领有仁心,你们都挺不过这个冬天。”
金银花对福利院院长嘱咐道:“一定要看好煤炉,现煤炉烟道通气不畅,立刻告诉我,我会派人来修理。”
金银花必须重视,隔壁乡已经有人在窑洞内烧他们工作时夹带的蜂窝煤。
导致两个村民死亡,乡长直接被统领府训诫,升官无望。
……
郑白鸭牵着一头小牛犊走进泥坯房里。
这是他们家盖的新房,士绅老爷们住得起木质大房,他们普通村民之前只能挖个窑洞。
他带着村里人到处打工,现在手中有一些闲钱,他又是村长必须显示自己的权威。
出钱雇用泥瓦匠,专门给他盖了三间泥坯房。
郑白鸭把小牛犊放在煤炉子旁边,摸着牛头道:“你可是我的命根子,我还等你长大耕地,可千万不能受寒生病。”
“当家的,别管你那牛了,屋顶上的茅草都被吹跑了,寒风都往屋里灌。”
“你看着牛,别让它冻着。
我立刻叫人帮我们处理房子。”郑白鸭穿着棉大衣,慌慌张张的跑出去。
……
钱富文被冻得直抖,走进酒窖吩咐道:“快点把煤炉点着,这大冷天酿酒太麻烦。”
“爹,我们干这事儿是不是有些缺德。”少年小声的嘀咕道。
钱富文的巴掌立刻打在他脑袋上,道:“明义,这事你别管,好好酿酒。”
“爹,你从统领府那里买来霉的粮食酿酒,还准备把酒卖给山西商人。
霉的粮食吃完都死人,霉粮食酿的酒还能喝。
你这样做损阴德,就想让你儿子我绝后。
我还以为你在这做下什么大买卖,派人把我们都接过来。”
钱明义认为他爹做的事儿太损了。
钱富文拍了拍他儿子肩膀:“你不懂。”
他想起那天被招进统领府,苏统领交给他一个艰巨的任务。
把用霉粮食酿出来的酒,通过晋商卖给建奴。
苏统领说霉粮食酿的酒里面,有一个叫黄曲霉的东西,是所有郎中都查不出来的慢性剧毒。
同时谈论一些关于商人地位的话题。
钱富文这才做决定,把一家人都带到这里。
伙计留下酿酒,钱富文和钱明义走进县城。
钱明义看着县城内井井有条,这么冷的天,还有官差穿着棉衣出来巡逻。
他惊讶的问道:“爹,这个县城怎么管理的这么好,竟然没有乞丐和流民冻死在大街上。
我们西安府还没这里冷,每天都能从城里运出去数百具冻僵的尸体。
城外冻死的流民,那真是不计其数。”
钱富文叹了口气,他回去时也看到那里的惨状。
衣衫单薄的流民,平时还饿肚子,遇到这种极端天气根本挺不过去。
“这就是我带你们来这里的原因,苏统领是真把贫民百姓当人的统治者。
有这个特点的起义军领,只有不中途亡故,都会做一番大事业。”
钱富文教育儿子,他看人一向很准。
从他走进县城观察到苏统领对于天灾的应对,让他知道自己的选择很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