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踱步思忖了番,想了个合适的法子,“让人给裴三姑娘传个话,不如请她去探探虚实。”
云祥听闻要去找裴三姑娘,下人们谁都没让去,自己跑去裴府,叫着裴昕一起。
两人到了越王府,府兵偏不让进,云祥苦口婆心磨破了嘴皮,“我可是慕容府的三公子,特意来探望我阿姊,你们怎的连自己人都要拦!”
府兵翻脸不认人:“殿下有令,无论是谁,只要是来拜见王妃,一律不准见!”
裴昕从袖囊里变出一枚玉坠,放在府兵手上,“我可是越王府的常客,大哥若放我们进去,以后我每回来都有此物。”
府兵却把玉坠原封不动塞回她手里,“裴姑娘万不可如此,末将若见了这点小恩小惠就动摇,叫人知道了怕是要被耻笑。”
裴昕气得两腮鼓起。
阳关大道通不往,便只能独辟蹊径——云祥搬来两架云梯。
靠上王府东墙,带裴昕爬上去,恰好能看清颐宸苑的情形。
不远处,林衿正在巡夜,一抬头,发现他二人脑袋在墙头晃来晃去,不禁轻笑。
裴昕紧紧扒着木梯,“没想到你脑袋竟这样灵,爬墙的法子都能想出来!”
“为了和你私会,裴府的墙爬了这么久,你当真以为白爬的?”云祥朝她翘了翘眉头。
这时,隐约可见院里有人穿过树丛。
云祥怕被发现,一边往墙后躲,一边按下裴昕的脑袋。
定睛一瞧,那人一身赤白橡锦袍,腰间玉佩如月,风度翩翩,不是元珩还能是谁!他正从林子绕出,走到颐宸苑门前,看守府兵自觉收剑,放他进去,接着便一路无人阻乱,直接往寝阁去。
云祥蹙眉,“殿下不是把阿姊禁足了吗,他怎的还能随意出入呢?”
裴昕被按着脑袋看不清,挪开他手再看,元珩已经进屋里了。
真是奇怪,云静禁足第一日,元珩就忍不住来探望,这算哪门子的惩戒?
竖起耳朵听了阵,屋里也没有任何争吵的动静,祥和一片。
云祥摆摆手,“我瞧着没多大事儿,回去告诉父亲不用大惊小怪。”便领着裴昕走下云梯。
裴昕也被搅迷糊了,看来还需要对越王府特有的“禁足”多加了解。
此时,祥和平静的寝阁里,云静正靠在榻上看书,而元珩却坐在对面的软榻看她。
手中书页循次翻过,水意明眸徜徉在字里行间,仿佛忘却了周围的人与物,专心致志的劲头让人不忍打扰,也渐渐压下元珩心里的急躁。
他手肘搭上凭几,长指扶着下颌,静静欣赏她这副样子。
她散了发髻,压襟杏缎寝衣系得端正,露出平整的抹胸。
宽大水袖从榻边垂下,翻动书页时似微波粼动,明明都是淡如水的清雅,却聚成一团浓郁情愫,映入对面的星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