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她几乎是滚下马的,被姬无虞抱着滚下马。她的腿立刻被掰开了,燕山景在两人汗液湿热地贴在一起,抬头看了一眼——好近的月亮。
燕山景被他拱开胸口,姬无虞正要剥她的衣裳,却想起什么似的:“这是你的第一件南理小褂,你自己脱。”大约是风俗原因,燕山景却担心他等不及,她不熟悉这些扣子,两人又是在山坡上,她果然手笨,天色昏暗,总有月亮,也照不明白那些难缠的小扣子,姬无虞的呼吸近在咫尺,还有别的东西也近在咫尺,贴在她的裙子里,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几乎就喘在燕山景脸上,燕山景的扣子才剥到一半,他实在等不了了,一把抓住她的两条腿,下身他先努力,上身她自己想办法吧。
燕山景的衣服脱得七零八落,渐渐她的衣裳就滚开了,她的人也像煮小壶花茶,一点点烧沸了,起初只是溅出了一点水,可在某个点,她这壶水彻底烧开了,沸水顶开了花壶盖子,她也被热燎到了,发出似是而非的声响,比这清晰得多的是,是揉她壶中花瓣姬无虞的催促:“再叫我一声夫君——再叫一声——”催促得黏黏糊糊,撒娇似的,燕山景随他心意叫了好几声,此时她又看到南理之月,明亮圆满,近在咫尺。
月的方向颠来倒去,燕山景看到月亮颤抖,也看到月亮大开大合地消失又出现,她甚至看到月亮一点一滴涓涓细流似的渗水,最后她终于靠在他的肩头,看到了原原本本的月色。
两人肩并肩坐在山上,姬无虞紧紧地搂着她:“你知道山下是哪里吗?”
“我只知道,这里离茱萸衡已经很远。”
“这里是明月池。在整个南理的池东北方向,这里的山只有一座,我们就在我们身下。一座山,不代表它不高。俯瞰群山小,可离月亮却很近。”
姬无虞伸出手,他闭上眼睛:“在南理古经书里,月的圆缺,就是天问。月的光晕,就是天神的眼睛。”
“我是问过天,我还喜不喜欢你的。我还要不要你,我一个人登山,只带了追风,我牵着它,它吃花草,我看月亮,也想你。我是在天神眼睛下,想过,没有婚约没有丹樱蛊,有利益有牺牲,我还想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发现月光越亮,我越想你想得不得了。”
“那是我整整一生,诵经最开心的一夜。”
姬无虞把燕山景拉起来,乖巧的追风在坡下啃花草,他还有很多南理的地方要带她去。燕山景伏在他背上,牢牢抱着他的腰,她身后有剑,身前是姬无虞,长夜漫漫,过关时听不到乡音,可她一点也不害怕,从茱萸衡到明月池,从明月池到天涯海角,她这一夜都跟他走。
马停了,姬无虞拍拍小马的屁股,让它自己找地方休息,追风认识这里,它熟门熟路地离开了。燕山景则在姬无虞的指引下,看到了通天祭塔。不是孤零零的一座,而是花瓣式地聚集在一处,燕山景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座,眼前的祭塔阵令她眼花缭乱。置身其中,简直看不到天。她只能被姬无虞牵着手,他要跑到哪个方向,她就跟到哪个方向。
姬无虞从腰上解下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小铃铛,交给燕山景:“还会振吧?”燕山景接过铃铛,试着振了一下,忽然听到四面八方的回音,她惊愕地张大嘴,姬无虞却抓住她的手,继续振铃,这铃声振起了祭塔上挂着的铃和钟,铃声清越,钟声浑厚,在四面传来的声音中,燕山景看到了许多祭司被惊醒,从祭塔中探出了头。
天边星寥落,月影斑驳,这是黎明前的最后时分。
祭司的注目下,姬无虞双眼含笑俯下身,在茫然的燕山景额头上一抹。红香料藏在他指缝中,燕山景的眉间一道竖着红痕,她懵懵地摸着额头:“是什么?”
“都说了,离天越近,离天神月眼更近。在明月池,已让天神看过你和我,现在却要他听到你和我。”
“这不是南理的婚俗,是祭塔的婚俗。撞响钟声,能使天神听到许愿。可人们怕天神太喜欢新娘,所以要一抹朱砂,锁住你的魂魄。你是我的新娘,天神再喜欢也带不走你。”
“四面祭司,八方神使,谁人不知我雪廊姬无虞?诸位注视下,你已是我合法妻子,你后悔不得。”
燕山景闭了闭眼睛,她轻声道:“我不后悔。”
姬无虞牵她的手走下神塔,他低声道:“第一夜,我在明月池想要不要和燕山景从头来过,第二夜,我在祭神塔想,我要祷告上天庇佑的女孩子还能有谁,纵然你不是天命赐给我的,我的天命里充满了不确定,我还是要带你来。我姬无虞爱燕山景就是不要后悔。”
燕山景转过头,他却抬头仰望其中一座神塔:“方才注视我们的一个神使,里面有我的父亲。”
“所以你知道,这是哪里的神塔。”
“芭蕉雪廊。”
晨光熹微,两人拾级而下,姬无虞牵起她的手:“只差一件事了,去见我母亲。”
司夫人
要见姬无虞的母亲,就得去芭蕉雪廊。这里是雪廊祭塔,离雪廊只有几里路。茶剑道人先前说从茱萸衡到雪廊要走三天三夜,可他们只用了一个夜晚就走到了雪廊,只因姬无虞专走刁钻古怪的路,而燕山景又恰恰是那个能跟着他跨越山丘跨越荆棘的人,两个人才能走得那么快,恰恰好到了黎明。
雪廊刀卫看到姬无虞,又看到他身侧的陌生女子,他们给了燕山景一包鱼食,让她握在手里,燕山景乖乖握着,一刻钟后,姬无虞才让她拿着那些鱼食喂鱼,点点涟漪下是尾如夏花的游鱼,它们吃掉了那些鱼食。此时刀卫才走到她面前,放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