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付了诊金,让大夫用最好的药替小姑娘疗伤,又安慰了张枝枝几句,从善世堂出来,抬脚又回了别院。
“三小姐,怎……怎么样?木木没事吧?”
木木是那个小姑娘的名字,苏梨摇头,从袖袋里摸出楚怀安随身携带那块玉佩交到绿袖手中:“拿着这个马上去大理寺找赵大人报案!”
苏梨的表情颇为严肃,绿袖的眼眶又红了:“三小姐,夫人会没事吗?”
“嗯,黑衣人没有对你们痛下杀手,也不会对二姐如何!”
苏梨说得笃定,绿袖惶惶不安的心因为她安定下来,连忙拿着玉佩出门。
等绿袖走了,苏梨在院子里来回走了一圈,每一个细微的角落都查看了一遍,最后只找到一点黑色布条,是刚刚张枝枝甩过去那个木棒的断茬从黑衣人衣袖上撕下来的。
布料在手里摸着比较粗糙,不像是大的布坊出产的,更像是小农户自己做的。苏梨又放到鼻尖闻了闻,没什么特别的,是糙老爷们儿身上惯有的汗味。
屋里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苏梨走出院子,这个别院外面四通八达,街道宽阔,但都是住户,要往左右走两条街才是闹市,耳目不像其他地方那么多,但要穿着夜行衣扛着一个人出城,必然会经过闹市,那么多人看着,不可能没有人发现。
除非绿袖当时没有注意,外面其实有马车接应。
苏梨提步朝前走,又走到刚刚的小摊,摊主很热情:“姑娘怎么又来了?方才我见你好像抬了个人去医馆,是出什么事了吗?”
“无事,小妹有气喘的毛病,刚刚犯病了,大夫看过已经没事了。”苏梨随口应着,环顾四周的地形:“老板,今日你在这儿可有看见马车经过吗?”
“这每天车来车往的多的是,姑娘可把我问住了!”
摊主笑呵呵的说,苏梨思索片刻道:“那车夫应该特别高大,马车看上去不是很华贵,但拉车的马却十分漂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车夫应该还戴着一顶斗笠或者什么别的东西,总之叫人看不清面貌。”
在苏梨说到斗笠的时候,摊主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不过没有急着开口,只面露难色,似乎回想不起,苏梨摸出一锭碎银递给他。
得了银子,摊主便卖力回忆起来:“照姑娘所说,大约半个时辰前的确有这样一辆马车从这儿经过,我当时还奇怪,今日也没刮风下雨,那人怎么还戴着斗笠呢。”
“他们往何处去了?”
“出城!”
“……”
城门口离这里颇远,但驾着马车,半个时辰怎么也够了,现在再想封锁城门找人恐怕是不成了。
苏梨失望,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二姐是内宅妇人,平日待人又极有礼,除了前些日子与魏氏闹了些矛盾,根本不可能与其他人结怨,什么人会把她掳走?掳走她又是为了什么?
这些问题不停地奔涌出来,苏梨却毫无头绪。
刚刚黑衣人的身手不俗,看不到面容,只是身量十分高大,可符合全城这一点的人太多了,她上哪里找?
不过,二姐没有树敌,苏唤月却是实打实树了敌的。
是安家的人干的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苏梨立刻想到这座宅院是安无忧送给楚怀安的,如此,安无忧必定很了解这宅子附近的地形!
想到这里,苏梨心跳微快,转身大步朝那个茶楼走去。
那日她亲眼看见李三从茶楼后门出来,却没看见那匹胡马。
若是胡马养在茶楼后院,楼里说不定还有胡人。胡人身形高大,大多数都像刚刚那个黑衣人那般魁梧,很符合黑衣人的形象。
苏梨走得很急,不到一刻钟便到了那个茶楼,楼里说书先生正说到精彩的地方,众人的喝彩声和鼓掌声传来。
二姐……
苏梨果决的朝茶楼走去,身后忽的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将她往后拖拽,苏梨一惊,手肘向后攻击。
一击命中,身后的人闷哼一声,吃了痛,却还是把她拖进后面巷子。
苏梨抓住这人的手,正准备稳住身形给他来个过肩摔,眸子被茶楼屋顶的寒光闪了一下。
有危险!
直觉先于理智做出判断,苏梨足下用力,一跺脚带着身后的人急速后退。
铮!!!
一支短箭射到苏梨鞋尖一寸的地方,箭尾发出嗡嗡的鸣响。
苏梨挣开身后的人滚身躲开,又是一箭射来。
这一次箭没落空,苏梨听见极压抑的一声闷哼,抬头,楚怀安痛得发白的脸映入眼帘,苏梨瞳孔猛地紧缩。
怎么会是他?